“就这样?所以高厂长真给了两百块出去啊?”
林母笑着道:“对啊,不给也不行,谁让今天他儿子结婚呢,都说儿女都是债,你看,高厂长的债这不就来了吗?”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做一团。
得知后续,林夏安就放心了,想必很长一段时间,林小静都会乖乖待着,不敢作妖了。
那边的糟心事却没完,先说高建设一家,好在高厂长去的快,亲戚也还在。
众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高建设娶新娘子的坎坷,弄得他们好奇不已,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新娘子,还要这么高的彩礼。
众人尴尬地笑着,反观高建设父子,一点儿也没有办喜事的喜悦,两人的脸拉得很长,连敬酒都草草了事。
而新娘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像是结婚,更像是死了亲人一样,布满了绝望。
林小静知道,她彻底毁了,上天为什么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兄弟?
一百块钱的彩礼和自行车,她爸妈只给她陪嫁了一套柜子一张床,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更别说又得来的两百块钱,她连见都没见过,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晚上,高建设进屋的时候,只见林小静苦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头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大步走过去,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你们一家可真是好样的,把我逼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你高兴了?”
林小静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建设,“你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我们之前怎么约定好的,结果你临时变卦,把我当成一个笑话,不,明天整个南安市都会知道我们的笑话!”
高建设都快气疯了,脸色越来越狰狞,林小静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想的,我完全没想到我爸妈会这样做,你也看到了,我一分钱都没拿到,我也是被逼的,不出声是因为我被拉住手脚,堵住嘴,我完全出不了声。”
林小静崩溃大喊,今天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一个彻底摧毁她的噩梦。
“废物!”高建设低骂一声,径自走过去,粗暴地推了一下林小静,她差点被推倒在地,幸好退到了床上。
后面,林小静睁大双眼看书屋顶,她已经没有知觉,高建设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也许对着他喜欢的人,还能装两分温柔。
但是对着让他无比厌恶的林小静,他一点儿也没客气。
他不顾林小静的感受,横冲直撞地打向她,林小静麻木地看着屋顶,身上的疼痛也毫不在意。
这一天,林小静感受到地狱的模样,早上对于她是心理的折磨,那晚上则是身体的折磨。
她万分期待早点过去,可时间是那么漫长。
从没有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现在,她感觉到了。
终于,一切终归于黑暗,林小静彻夜未眠,旁边的人睡得很香,但她没有丝毫睡意,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第二天一早,林小静被屋外的声音吵到:“果然是只金鸡蛋,花那么多钱娶回来,结果是个没用的,早上也不起来做饭,想要饿死我们一家啊?谁家新媳妇睡到这么晚的?不像话!”
林小静艰难地坐起身,旁边的高建设还在睡觉,可她已经没心思去想。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娘家那边指望不上,婆家这边对她有很大的意见,看,天还早着呢,这样的挑剔已经明目张胆地传到她耳朵里。
既然这样,那她就要有一个取舍,娘家那边这样也好,想必整个南安市的人都会传出来关于她的事情,那她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底和娘家断绝关系,反正他们已经拿到了那么多钱不是吗?
就当她死了吧。
婆家这边,只要她努力努力,扭转一下印象,最好是能得到那两个小崽子的支持,把那两个崽子笼络过来,她就稳了。
这样一想,林小静干劲十足,所有人都会觉得她会死心,会放弃,都在看她的笑话,那她偏偏不如那些人的意,她过得很好,让人仰望!
果不其然,第二天,关于纺织厂厂长儿子高建设和林小静一家的风风雨雨传了出来,这样天价的彩礼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众人都在感慨,高建设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要这么高的彩礼。
同时,林明远的婚事也有很多人来问,可惜得知他已经报名下乡,众人纷纷却步。
林明远那边不成,林母这边倒是来了很多人询问。
“玉兰啊,你家大女儿岁数是不是大了?我这边认识不少年轻男同志,他们都想让我撮合撮合,不过我还是先问一句,你家夏安许人家没?”
林母一愣,好像没人和她说过这些呢,记忆中他找媒婆好像是大儿子结婚的事情,后来二女儿生病,三女儿还不在年纪,询问的人少了些。
她摇摇头:“没许人家呢,你......你和我说说,都有些什么条件的来问。”
安安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甚至还超了几年,三女儿都能结婚了。
那人见林母一说,心中明了,开口道:“都是些条件好的小同志,有一个是你们纺织厂的,就见过夏安一次,回家就让他妈找上我来说情;还有啊,隔壁的印染厂,也有两个男同志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人急呢.......最后啊,还有我家侄儿,他可是读过大学的,条件很不错,在化肥厂上班,对长辈孝顺,对外人也有耐心,哎,要不是我家没有姑娘,我都想让她嫁过去......”
林母仔细地听着,对于这人说的话,一半当真就行,另一半纯属夸大其词。
别说她家有女儿,就嫁过去,亲戚之间还不能结婚呢。
不说这个,她还真有些心动,在她看来,安安哪里都好,长得好,前几年就是身体拖累了她,现在也好了,那当然要选最好的。
工农兵大学毕业,这个条件很不错,她记在心中。
“这样啊,那我们找个时间让他们认识认识,但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成,我家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那人一看有戏,连忙答应:“没事,看看也行,成了就是革命伴侣,不成就是革命同志,那我们就约个时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