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虽然就喝了一杯,但是最后是被明月和心儿架着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嘴里还一直念着金铭宸的名字。
第二日一早,夏岚是被冻醒来的。
她眯着眼睛找被子,发现她这张小床上睡了三个人。
明月在左边,心儿在右边。
这床上一共有两条被子,她像块奥利奥一样被夹在中间。
夏岚:“……”
她坐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床下走。恰巧明月翻了个身,胳膊搭在她的胸前。
夏岚:“……”
她轻轻揪起明月的一小片有不少补丁的衣袖,挪开了她的胳膊。
第二次起身,恰巧碰上心儿翻身,她的腿搭在了夏岚的腿上。
夏岚:“……”
夏岚认命的又躺了回去。反正天才蒙蒙亮,还能再睡一会。
夏岚刚躺好,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旁边两个就醒来了。
明月起身,“嗯?天亮了。”
心儿揉着眼睛,“嗯,起吧,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中间的夏岚:“……”
夏岚同她们一起起身,明月偏头看她,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夏岚:“可能是被冻醒的。”
心儿:“冷吗?我还觉得有些热呢。”
明月:“是啊。”
夏岚:“……”
心儿有些好奇地问道:“夏姐姐,你以前喝醉过吗?”
夏岚回想了一下,那确实喝醉的次数不在少数。
她往右偏头,看着心儿。
“有啊。”
明月瞬间清醒。
“那你以前喝醉,有旁人在身边吗?”
夏岚有些不明所以。她又往左偏头,看着明月。
“有啊,怎么了?”
心儿:“难道她就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你喝醉的情形?”
夏岚回忆了一下,好像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她自己还有些印象,而且金铭宸也和她说过。
“有说过。他说我喝醉了必须得牵着手。”
明月可是抓住了吐槽的机会。
“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念叨着二公子的名字。
而且,还抓着我和心儿的手不松。我们俩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把你的手掰开。”
明月把手伸到夏岚面前。
那手上除了一道红痕,还有几处新旧交叠的疤痕。
“你看看,这就是被你握着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呢。”
夏岚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我以后一定少喝酒!”
明月:“没事,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喝醉是个什么情况。
在我们身边喝多少都没问题。就是以后要小心,不要在外人面前喝醉。
就你这手劲和不省人事的样子,被拐卖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夏岚心里暖暖的。
“知道了,明月姐姐说的,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心儿:“还有一事。夏姐姐和二公子的关系很要好吗?”
夏岚摇头:“他其实不太愿意搭理我。”
明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的头凑得更近了些。
“你喜欢二公子啊?”
夏岚十分坦荡:“喜欢啊。”
明月和心儿对视一眼,三个小脑袋聚在了一起。
心儿:“什么时候的事?”
夏岚:“可以说是,受罚的那几天。”
明月一脸遗憾。
“都怪那个老妖婆,不准我们去找你,不然我就能看见你们相处的样子了。”
心儿:“不过夏姐姐,你现在在大公子这边,千万不能在大公子面前提起二公子什么。”
明月:“对对对,你要小心一点,据我们所知,大公子和二公子关系非常不好。”
夏岚:“为什么?他们不是兄弟吗?”
之前也没听金铭宸说他和他哥哥关系不好。
心儿:“虽然说二位公子是同父异母,但是小的时候关系还是不错的。
虽然大公子的母亲不喜欢大公子和二公子一起玩,但大公子还是会偷偷去找他。
只是后来有一次,大公子看上了二公子院子里的那棵树。
他想把那棵树挖到自己院子里来。可是二公子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两个人就成现在这样了。”
明月:“我估计啊,这事也只是一个导火索。”
夏岚:“什么意思。”
明月:“你们想啊,大公子的母亲不喜欢大公子和二公子一起玩,那小孩子的心性纯洁,他肯定是会听身边的人说的话。
他俩决裂,我看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大公子的母亲。”
夏岚:“那我来了这么久,为什么都没见过大公子的母亲?”
心儿:“其实我们也很少见到她。罗娘子在整个瑞鑫谷都是被人诟病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大公子,她恐怕都不会待在这里。”
明月非常不屑。
“我看啊,这大公子就是罗娘子的筹码。她肯定是想靠着大公子把二公子的娘亲挤下去,结果没成功就怀恨在心。
然后连带着也恨二公子。所以平时肯定一有机会就给大公子灌输不好的思想。这才导致大公子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心儿:“我觉得也是。之前听其他服侍过二位公子的婢女说,大公子去找二公子的那些日子就很正常。
后来二人决裂,大公子不再踏进二公子的住处后那性格变了不少。”
“咚咚咚……”
“你们醒了吗?”
明月跑去开门。
“醒了醒了。”
田儿面色不太好。
“夏姐姐,公子回来了,叫你过去一下。”
心儿和明月同时看向夏岚。
夏岚拍了拍她两的肩膀,让她两安心。
“我先去探探情况。等我的好消息吧。”
心儿:“那你小心一点。”
明月:“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夏岚失笑,“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打照面了,大家不用担心。”
田儿带着夏岚去了金大公子的书房。
夏岚:“怎么不见张管事?”
田儿:“我也没见着,今早还是公子的侍卫来报的。”
等到了书房,田儿就被拦在了门口。
侍卫:“公子有令,只请夏岚姑娘进去。”
夏岚和田儿互相看了一眼,田儿把夏岚拉到一旁。
“公子向来阴晴不定,你要小心些。”
夏岚:“放心吧。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
她目送田儿离开后这才进去。
夏岚:“金大公子。”
金大公子坐在书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管事站在他的旁边,眉眼间全是得意。
经过田儿她们那么一说,夏岚这才好好看了看张管事的脸。
果然,她脸上的脂粉多到好似故意涂了一层面粉。
夏岚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没弯一点嘴角。
金大公子走近,又摸上了夏岚的眼角。
“怎么总是公子公子地叫唤,多生疏啊。以后叫我南烽就好。”
夏岚:“……???!!!”夏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南烽?她还以为他叫火锬。
之前听金铭宸说过,他回来的时候,他这个哥哥已经失踪了,后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夏岚在见到金南烽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赤焰山庄的庄主就是金铭宸的哥哥。
后来听心儿她们说的那些事情,她就更加觉得,金铭宸的哥哥那个时候自己跑去了赤焰山庄隐姓埋名。
在瑞鑫谷被灭以后才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之中。
至于名字嘛,以她现在的猜想来看,也有可能是后来改了名。
金南烽按着夏岚的脸,“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
夏岚这些日子学到了不少,她现在也知道对待金南烽这种小人应该用什么对策。
“南烽公子。”
金南烽心情看起来不错,他手上的力度小了些。
他贴在夏岚的耳边,小声说道:“我给你带了礼物。要看看吗?”
夏岚笑得十分矜持,“多谢南烽公子。”
金南烽牵着夏岚的手,眼神示意张管事。
张管事的面色比不上之前,不过也没敢懈怠。
她将桌上的那个盒子端起来,毕恭毕敬地走到夏岚面前。
“姑娘,打开看看。”
夏岚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盒子。
那盒子里放着一条漂亮的裙子。
这颜色叫夏岚根本没眼看。
黄色和绿色,交叉?
金南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喜欢吗?”
夏岚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喜,喜欢,谢谢南烽公子。”
金南烽:“那就去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夏岚有一丝错愕。
“现在?”
金南烽挑了一下眉,好像在说“不是现在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夏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南烽公子,我,好像不太会穿……”
金南烽:“这都不会,没事,叫张管事教教你。”
他停顿了一下,又贴在夏岚耳边故意威胁她。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帮你。”
夏岚立马推开了他,抱起盒子就跑。
“不用了!我自己来!”
夏岚跑出去以后,金南烽立马没了笑容。
他看向夏岚背影消失的那个方向。
“去看着她,去我房里换就行。”
张管事:“是。”
张管事跟着出来,把想要回去换衣服的夏岚拦住。
她看起来非常不情愿。
“夏岚姑娘,公子说了,请您去他房里换。”
她故意把重音放在了“请您”两个字上。
夏岚假装听不出来,她莞尔一笑,把盒子扔给张管事。
“那就麻烦张管事帮帮忙了。”
张管事那眼神都能把夏岚给吃了。她带着夏岚去了金南烽的屋子。
夏岚拿出那件衣服,眼里满是止不住的嫌弃。
哪有衣服的布料这么透,这么薄的?
夏岚虽然穿了,但就只是换了个外衣。
那张管事嫌弃她事多,字里行间都是她不懂事。
“下蓝啊,你就知足吧。你看看公子对你多好,出一次门还给你专门带礼物。
哪像我们,连个礼物的面都没有。公子对你这么好,你还挑三拣四地嫌弃这嫌弃那。”
夏岚面带微笑,不打算和她吵。
“是是是,张管事您说得对。是我不识抬举,哪像你啊,对公子忠心耿耿,他让您往西您连东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像我,我是有独立意识的,尽会忤逆公子。”
张管事轻“哼”一声,“知道就好。”
夏岚换好以后和张管事一起回了书房。
金南烽的视线就没有从夏岚身上移开过。
金南烽:“好看。就是多了些东西。”
张管事:“夏姑娘觉得露,自己做主只换了外边的衣物。”
金南烽直勾勾盯着夏岚也不说话。
夏岚面带微笑,“南烽公子,我体寒。若是你想见见这裙子原来的模样,不如让张管事穿上看看。我相信张管事是不会拒绝的。”
张管事猛然间变了脸应和道:“愿意愿意。”
她伸出手就要拉着夏岚进去换。
金南烽握住她的手腕,视线还是停留在夏岚的脸上。
“不用了。这样也可。你先下去吧。”
张管事的手在原地停留了好久才收回。
她的手在衣袖中捏成了拳头。
她笑得有些勉强。
“是。”
等张管事离开后,金铭宸又从怀里取出一枚簪子。
他也没问夏岚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直接就插在了夏岚的头上。
夏岚就看见那簪子的颜色,反正和衣服非常搭。
金南烽似乎对自己选的簪子非常满意。
“和你很搭。”
夏岚:“……多谢南烽公子好意,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金南烽将她拥入怀中,“来替我研墨。”
夏岚:“……”她的表情凝固,木讷地被拉去研了一天的墨。
表面的夏岚,微笑,懂事,顺从。
实际的夏岚,抓狂,白眼,无语。
直到太阳落山,夏岚才被金南烽放回去。
她捏着胳膊,整个人跟蔫了一样往回走。
等她回去一定要把金南烽骂个狗头淋血!!!
夏岚刚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日这里都是欢声笑语,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透过门缝往里看,那张管事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姑娘们全部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张管事:“让你们干活!你们就是这么干的?这洗的什么衣服?这么脏,还好意思晾在这?
不洗干净你们今晚别想睡觉!”
小水滴小声道:“那衣服原本就是褐色的,怎么可能洗成白色。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张管事踹了她一脚,“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