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何桃眼疾手快扶住了夏岚,夏岚就要直接头朝地了。
何桃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夏岚。
“小岚儿!小岚儿!”
何桃连着叫了夏岚好几声,也不见夏岚有反应。
何桃左顾右盼,希望能有个人帮她。
“有人吗?可以来帮帮忙吗?”
突然,草丛窸窸窣窣地动了动。
何桃闭了嘴,刀已经在手里准备好了。
没想到的是,里出来了一个人。
何桃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啊,四师兄。可以帮帮忙吗?”
靠着徐令仪的帮忙,何桃成功将夏岚带回了寝舍。
等何桃安顿好夏岚想和徐令仪说句谢谢时,徐令仪已经走了。
恰巧此时刘韵清回来了。
刘韵清:“师姐怎么样了?我刚刚一听说比武台出事就回来了,没想到师姐伤得如此严重。”
何桃:“小岚儿是被法器伤到了心脉。”
刘韵清:“你去找大夫,我先为师姐渡些法力护住心脉。”
等何桃带着人回来时,夏岚已经醒了。
大夫把了脉,开了药就走了。
何桃去给夏岚煎药也不在。
只有刘韵清在夏岚身边陪着。
夏岚:“清儿姐姐,你看我现在都已经没事了,你那么忙,就不用在这陪着我了。”
刘韵清给夏岚倒了一杯茶:“心脉受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会好。
你不用担心,我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在这陪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夏岚:“……”她是想着去找金铭宸来着。
刘韵清:“师姐,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比武台虽不像试炼和战场那么残酷,但要是真打起来,那也是有伤亡风险的。”
夏岚:“知道了清儿姐姐。”
刘韵清坐在床边:“师姐,你的簪子好像变了?”
夏岚取下簪子:“哪里?”
刘韵清指了指上面的枫叶:“我记得原来好像是一半金黄一半红。现在全都成了金黄色。”
夏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本震得掉了颜色?”
刘韵清点点头,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答案可以很好的解释了。
夏岚又想起那个人。
夏岚:“对了清儿姐姐,你可知道外门弟子中,有没有一个年纪看起来和我相当的男弟子。
他的腰上挂着一根镶了宝石的鞭子,右手食指戴着一枚成色尚佳的玉戒指。
一看就是那种不好说话的公子哥。”
刘韵清回忆了一下。
“好像有点印象,你说的这位应该是张禾。
他爹是这一代地方上说得上名字的富豪。张禾是家里的独子,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一定是张禾先过一遍眼。
据说是他家里的一个仆从打碎了他最爱的花瓶又逃到了风吾宗来,他为了报仇和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也跟到了风吾宗。
原本风吾宗不收,还是他爹拿钱买通关系进来的。
张禾和他的几个朋友没进风吾宗时就时常闹事,欺负了不少人。
如今进了风吾宗,外面是安生了,换风吾宗不安生了。
前几年他带了一帮人欺负一个人。有人告密结果第二天就死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弟子都怨声载道。
当时我还不太熟悉宗门内的事务,是跟着宗主一起去看的。
只是后来怎么处理的就不了了之了。”
刘韵清没想明白夏岚为什么突然问这事。
“师姐,你怎么会突然问到他?”
夏岚脸不红,心不跳:“因为我今天把他手指折断了。哦对,就是戴着玉戒指的那根。”
刘韵清都有点怀疑自己幻听。
“师,师姐你没开玩笑?”
夏岚:“没有。”
刘韵清看着夏岚,神色复杂。
“这可不太好处理了。张禾向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怕是以后要找机会对师姐不利。
我会暗中关注张禾的一举一动,师姐也要当心。”
夏岚:“好。”
夏岚因为受伤,被何桃和刘韵清明令禁止出寝舍。
本来是是禁止下床的,在夏岚的一再坚持下才改成了寝舍。
夏岚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之前在树林会种菜,有时间还会去看书。
现在待在寝舍,没书看也没菜种。
刘韵清忙着处理宗内事务。
何桃则是听说有一种草药对护理心脉有大作用,看着夏岚喝完药就走了。
所以夏岚无聊的就只能研究菜品了。
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吓得夏岚碗都没端稳。
夏岚从桌上抄了把菜刀一点一点往外挪。
按理来说她现在在宗门内,应当没什么人敢跑到风吾宗内来找她事。
哦,她差点忘了,白天得罪了张禾。
她现在受了伤,若是张禾来找她报仇她好像完全打不过。
夏岚咽了一下口水,紧盯着大门。
那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缝。
夏岚等了半天,那门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转了个方向,试图透过门缝往外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门外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好像还有血。
夏岚一点一点开了门,看见那人手腕上的疤痕这才敢过去。
夏岚转了个方向,看清了这人的正脸。
如她所想,就是徐令仪。
“徐令仪!徐令仪!”夏岚叫了他两声,又摇了摇他的胳膊。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夏岚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他还活着。
不然她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夏岚有些吃力地扶起徐令仪,让他堪堪能靠到门。
又进去放下了菜刀拿了些吃的和水还有药物。
她一个人受着伤,根本抬不动徐令仪。
反正她也没事干,干脆坐在徐令仪旁边帮他处理伤口。
上一次就看见一条红痕,在跟何桃聊天的时候才知道那应该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原以为只有一条,没想到掀开衣袖才知道有多么地触目惊心。
胳膊上鲜有完整的皮肤,几乎都是纵横交错的红痕。
那些红痕有的新有的旧。
不过都是没经过处理的。
有些甚至还在流血。
徐令仪感觉到了触碰,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岚见他醒了,也没什么大的情绪。
“你醒了,你旁边有些吃的和水。”
徐令仪没动那些,反而抽走了夏岚正在绑绷带的这只手。
“那个,不用了,谢谢。”
夏岚也没坚持,反问他:“你胳膊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徐令仪没说话。
夏岚:“行,你不想说就算了。这些药你拿好,要是有需要的时候用得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自己不珍惜谁珍惜。”
徐令仪脸瞬间红了。
“对,对不起。”
夏岚:“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我听何桃说,今天是你把我背回来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徐令仪结巴道:“没,没关系……”
夏岚:“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快回去休息吧……”
夏岚站起身要走,徐令仪却突然抓住了夏岚的手。
夏岚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又坐在他旁边:“嗯?怎么了?”
徐令仪:“你,你之前说,若是我想吃糕点可以来找你……”
夏岚瞬间明白。
“原来你想吃糕点啊,当然可以,只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可以吗?虽然这个饼子比不上糕点,但也是我研究的新饼子,和普通的饼子味道不一样。”
徐令仪点点头,拿起饼子几口就吃完了。
夏岚:“好吃吗?要是想吃锅里还有。”
徐令仪小心翼翼道:“可以吗?”
夏岚带他进了屋,把刚刚研究的菜品全都拿出来。
徐令仪没敢动。
“这,太多了。”
夏岚:“嗨,不多,这些都是我刚刚研究的新菜,正愁没人帮我试呢,你愿不愿意帮我尝尝看?”
徐令仪:“嗯,愿意。刚刚的那个饼子就很好吃。就是感觉有点硬。”
夏岚:“可以啊,我刚刚就觉得什么不对劲,但是一直没找出来,感谢你帮我答疑解惑。这些菜你都尝尝,看喜欢哪个或者哪个还有不足。”
徐令仪站在桌子旁边一道一道尝。
夏岚:“要不…我们坐下慢慢尝?站着挺累的。”
徐令仪瞬间耳朵红了,连忙坐了下来。
花了半个时辰,夏岚写了一份菜品的鉴赏记录。
那记录有模有样的,连夏岚自己都不敢相信。
夏岚笑盈盈地送别徐令仪:“多谢你帮我品尝哈,你要是愿意,以后可以常来。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
徐令仪都没敢看夏岚的眼睛。
“不用谢。师姐晚安。”
夏岚突然想起什么,让徐令仪等了一会。
夏岚从庖屋拿出来一个食盒递给徐令仪。
徐令仪的手跟着脑袋左右摇了半天。
最终在夏岚的坚持下拿走了。
夏岚:“你拿着吧,我今天做的有些多,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
徐令仪:“不…不…不……”
夏岚:“你是嫌弃我给你的是失败品吗?那好吧,果然还是遭人嫌弃了。”
徐令仪:“不…不…不是的……”
夏岚抓准时机,把食盒塞给徐令仪。
“既然不是那就是愿意收,那就谢谢你愿意帮我把这些菜品吃完,记得千万别浪费!”
徐令仪的脸白里透红。
他握紧那个食盒。
“好,谢谢师姐,师姐晚安。”
夏岚招手,“好的,那徐师弟晚安。”
徐令仪告别夏岚回去的路上把食盒抱得异常紧,生怕一不留神食盒就丢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并且打开了盖子。
里面的糕点看起来都非常美味,完全不像失败品。
这边的夏岚进了屋再什么都没干,连衣服都没脱就趴在床上当死尸。
似是又想起什么,夏岚翻了个身,又从头上取下那根名叫拈花容的簪子。
她将它握在手心轻轻抚摸。
看来杜衡那一击打到她时,她觉得异常的地方不是错觉。
是这根簪子上的法力帮她抵挡了一半多的攻击。
“是在想我吗?”
夏岚被吓了一跳,猛然间坐起来往门口看去。
只见金铭宸倚靠在门框旁,双手抱胸还歪头对夏岚笑。
夏岚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金铭宸进了屋,又关上了门。
“小枫姐姐,睡觉不关门可不是好习惯。”
夏岚:“行,那你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
金铭宸有些委屈:“我这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果然是有了师弟就忘了我这个弟弟。”
夏岚:“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铭宸:“你邀请你最爱的师弟进屋的时候。”
夏岚:“来这么早?那你怎么不早出来?”
金铭宸:“这不是怕扰了小枫姐姐和你最亲爱的师弟相处吗。”
夏岚:“……”
阴阳怪气这一块属实被他玩明白了。
夏岚:“我那是看他可怜,所以找借口让他吃些东西。”
金铭宸:“小枫姐姐,你看我可不可怜?”
夏岚挑眉,“我觉得介于可怜和可爱之间。”
金铭宸:“……”
夏岚给自己鼓劲。
“很好,我赢了。”
金铭宸坐在夏岚旁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给夏岚。
夏岚拿着瓶子摇了摇,打开后从里面倒出来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金铭宸:“特意从雷腆那要来的。这药丸一次吃一个,吃三天就行了。”
夏岚:“你都知道了?”
“嗯。你和他比试的时候,我就在台下。”
夏岚:“这么厉害,风吾宗都敢混进去。”
金铭宸见夏岚没吃,握住她的手腕往前带。
“快吃,放手里就化了。”
见夏岚吃了以后才接着说:“是啊,很厉害,我还知道你折了一个人的手指。”
“这药会和别的药相冲吗?”
“不会。”
“那就行。”
夏岚嫌弃药丸太苦,直接就咽了下去。
“咳咳咳,其实咳咳咳……我也没咳咳……想到我有那么大的劲。”
金铭宸起身给夏岚倒了一杯水。
“小枫姐姐为何突然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若是就凭他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你顶多只会呛他两句。”
夏岚喝了水便没再咳嗽。
“果然还是弟弟了解我。第一,他天天都来给我找麻烦,虽然只是口头上的麻烦但是害我说了黄金一千两这种狂言。
第二,他身上的水壶是我之前遇见徐令仪的时候给徐令仪的。那个时候我看见徐令仪胳膊上的红痕,回来以后了解了一下,确定那就是鞭子打的。
虽说那红痕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但是水壶和鞭子都在他身上,我就不小心徐令仪满胳膊的伤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铭宸:“那小枫姐姐可知他是什么人?”
夏岚:“知道啊,虽然是事后了解的。他不就是哪个大富豪的儿子嘛,难道有钱就高人一等了?
知道他一直欺负人我还嫌我下手太轻了呢。”
金铭宸故意问:“你现在这么做,若是他以后找你麻烦怎么办?”
夏岚:“不是你和我说,能不吃亏就不吃亏,要是有人欺负我就打回去吗,若是他敢来找我,我一定打得他亲爹都不认识!”
金铭宸显然很满意夏岚说的话。
“是这么个理,不过小枫姐姐还是要小心,此人一看就是有仇必报,绝对不会吃一点小亏之人。”
夏岚:“还挺巧的,你和清儿姐姐说了差不多的话。”
“嗯~那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其实遇到这种人,不适合公开挑衅。因为对方心眼小,很容易被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夏岚:“那应该怎么样?”
“要收拾这种人,更适合让他有气没地方出。要让他失去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让他永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