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不用死了,一顿打而已不算什么,而且打得也不重。反观旁边的王良和刘深两人,不过就是比自己多挨了十杖而已,居然就起不了身了。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哦哦,指挥同知朱骥朱老爷安排太太医给自己上药时才从言语中得知了些许信息。
皇帝爷爷别看着年轻,可不好欺负的。大明朝廷的这些事情没有什么能够逃得出皇帝爷爷的耳目,只是看他愿不愿意管而已。
刘深自恃紫荆关外有功,进了幼军后又得是太子爷赏识便无法无天。领的皇命明明只是来海上漂了漂的,他刘深居然就敢自作主张欺上瞒下直接把皇命当儿戏,带领幼军以下克上直接借着风势将船驶向了倭国。
王良御下不严,一起挨了揍。而自己却因为没有当机立断直接击沉幼军所乘船只,而是跟着舰船一起到倭岛上还陪着他们干了遭抢劫的事情被今上给记恨上了。总之,这顿打没白挨~
朱骥朱同知是什么人?那是锦衣卫都督同知,皇家安全局的一把手。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皇帝爷爷都按朱同知的表字称呼兄弟的!
朱同知亲自守护太医给自己上药,还提点之后要注意的事项,这份荣耀足见皇帝爷爷明事理,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再看看刘深那货,皮开肉烂疼到都哼不出声了,朱同知给自己讲这番话时还特意吩咐太医给弄醒了让他也在一旁听仔细喽~
啧啧啧…顿时心中怨气全都烟消云散了。
皇帝爷爷待我这种臣子都如此视为肱股手足,余不过贱民一条,岂有不效死之理?
只是黄养正不知道这事情落在王良、刘深两人眼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皇帝陛下很不满,这是一次警告!
皇帝赐大臣廷杖的事情不是没有,正统年间咱们那位二杆子皇帝就经常廷杖大臣,或者直接来个枷号,不折腾你半条命去是绝不罢休的。
但是自己这三个武臣却是景泰朝第一批获得廷仗殊荣的臣子,还被区别对待了。
黄养正挨的杖责是每一杖都实打实的响亮,可是瞧他还能自己坐起来让医士涂药就知道都不重了。反观自己两人,挨打的时候杖子上身都是闷响,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可是就要打断脊梁骨了。
反观来给自己上药的侍从,这不就是太医院的药童吗?咱可是正经武职高官好吧,就弄两小药童来糊弄也太说不过去了……皇帝陛下意思除外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是经典。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不过拿不拿出来说而已。几个内侍勾结外官想早点在东宫那里备个案的事情朱祁钰收到了消息,只不过懒得管而已。
事情只要不过分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亲父子还会为了皇位自相残杀呢,何况叔侄了。
当年汉武大帝刘猪仔能混上太子的位置不就是靠着自己那个二婚的亲娘布的局吗?自己当了几十年皇帝还不算,对于自己的太子还要提防小心,不然也不会被巫蛊之术这么容易就给算计了,自己弄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搞大汉朝搞得鸡飞狗跳的。
唐朝…还是不用说了吧!太脏太乱了,没眼看,也看不到了。不然还真想问一句:道德在哪里?王法在哪里?链接在哪里?种子又在哪里?
对臣子的警告差不多到位就行了,臣子们收敛太子也会收到消息,自然也不敢再造次了。
朱祁钰不肯这会就收了倭国也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半岛!一年半的准备时间还是显得有些仓促了,没有来得及将大明官军按原计划占领半岛。索性大明已经从交趾战事的泥潭中抽了出来,现在是靠着大明支持复国的占城跟交趾的世仇寮国、暹罗等国家一起跟黎氏扛上了。
大明朝廷占据了交趾南部沿海的几个小城镇,不值一提。北部朝廷官军大部队也只是往南推了百余里地就结下营寨一直没有继续深入了。上国皇帝说了,交趾不臣,实为大逆,诸国皆可讨伐。重要的是谁得了土地就归谁,这可要把大家乐死了。
有大明的支持,交趾与周边国家打得好不热闹。就是交趾国内也已经频频出现反叛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黎氏就将彻底覆没,交趾将被西南各国给瓜分了个干净。
“这几年官军上下都辛苦了,大小战事没停过,回头让他们把升赏名单都报上来,兵部、吏部好好核实一番,要是没什么问题早点做出升赏,也不枉这些子弟兵们一番血汗了。”朱祁钰拒绝了立刻吞并倭国的请求后直接下令要求尽快对官军上下的奖励落实到位。
“刘永诚和刘聚这两父子还是挺能干的,倭国的事情办得漂亮。让刘聚回京述职吧,刘永诚就留在倭地镇守好了。”阉宦终究是不文明的产物,朱祁钰希望能在自己手里慢慢给改过来,让朱见深接手朝廷时就没有宦官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大张旗鼓的再弄一批进宫里了。
“奴婢遵旨,一会就安排司礼监行文给刘太监和刘同知。”身旁的太监陈义连忙躬身领旨道。
“这些年大家伙跟着我也辛苦了,朝廷也深知诸位臣工不易。如今新得了倭地银矿一座,矿银正好用来铸造钱币。自来年始,官吏一概加双俸。”朱祁钰大手一挥,还没到手的银钱就已经哗啦啦撒了出去。
“臣…谢陛下。”户部尚书陈循稍稍犹豫后还是决定遵旨。
这几年朝廷发行债券勉强维持着周转,仅靠牛羊制品根本无法完全维持债券的购买力,而朱祁钰一直要求以市价折算绝对不肯按照官价兑付就给户部增加了更大的困扰。
官价,说的好听点是官方给某个商品或服务的保护价,其实跟耍无赖没什么两样。在开平五十钱永乐通宝可以买到的羊,赶到京城至少就得一百文。可官衙就敢拿着一贯宝钞跟商家要二十只羊,这算是保护吗?这是抢劫!
为了稳定国家对盐、粮、布匹、药品这些生活必须品国家出钱出物资主导价格也就算了,对于其他物品过度干预价格在朱祁钰看来就属于完全不要脸了。
只要不是酒馆里将大众认知按碟计算的花生按颗计费,虾皮、小鱼干按只收费,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这羊,在北京城里卖的价格能和南京城一个样吗?要是一个样,那哪里会出现自永乐朝开始就专设江南总督专办北京官员俸禄问题。
“启禀陛下,要是自景泰十年开始要给大明全体官员发放双俸所需要的钱粮可不在少数。按照这两年的税赋来看即便是工部尽全力开采石见银山的银矿供应铸钱每年也不过百万贯。大明这几年的粮税也远不如洪武、永乐年间,近几年用兵造成朝廷用度又一直很大……”陈循也学坏了,先一口应承下来然后再找由头要把这话给掰回来。
“陈卿的意思是朝廷没钱还是没粮?”朱祁钰不动声色问道。
“这…粮食不够。朝廷要买粮就需要花钱,所以这钱也就不太够了。”陈循小心用词,谨慎地说道。
“无妨,如果百万贯银钱还不够用,那就再增加百万贯铜钱好了。”朱祁钰大手一挥,直接把陈循震的哑口无言:“倭地还有两处含铜量极高的矿脉,正好组织倭人一并大力开采就是了。缺粮食,用棉布、茶叶、瓷器和银钱去跟寮国、暹罗、爪哇各藩属购买。价钱给的好一些,总会有人愿意卖的,再不济就对海域全面放开,让更多的渔船出海捕鱼回来也能应付一些了。”
全面放开海域…那不就是要彻底开海禁了吗?!陈循一愣,怎么自己明明是唱个苦,反倒成了皇帝陛下全面开海禁的由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