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水路打倭国还是打占城攻交趾,怎么着也要等到上了贼船的时候…上了官船出海之后才会公布答案了。等到那个时候想下官也没可能,只有硬着头皮到达目的地然后按计划发起进攻就是了。
占城稻很早就在中国出了名,颗粒饱满还一年两熟,大明南方很多地方都可以种植这些稻子。只可惜中国一直以来获得占城稻稻种的机会都比较有限,根本供不应求。
不过这难不倒朱祁钰,虽然没可能立刻通过杂交的方式获得新稻种,但是可以灭了占城…咳咳,又错了,再来…可以收复占城,从而使大明朝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稻种呀!
太祖时将占城定为不征之国了,但是占城现在还是单独的国吗?呵呵,这几年大明通过陆路向西南接壤的各国、各部族收购粮食,早就将利益摆在了众人面前。
占城,现在已经不是占城人的占城了。既然占城被灭了,那我大明做为占城的宗主国岂有不救之理?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救,当然是因为现在才知道嘛!
路途太过遥远,消息传递太不方便,这才没能第一时间派出天朝大军出兵占城救护。至于数度过占城知情不报的大明官员嘛…一定会受到朝廷的严厉处罚,非常残忍的那种处罚!
“爷这一手瞒天过海还真是好手段,莫说朝鲜上下都被瞒住了,就连官军自己怕也是没几个人知道吧?”杭氏揶揄道。
“哪能呢,至少水师是知道的。”水师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是以密旨形式,队伍集结完毕所有人完成登船后水师才能拆开信件一看究竟。
“那朝鲜王只怕还傻傻的等着我天朝大军,要配合了一起去征倭呢!”杭氏想想就觉得好笑,瞟了眼紫虚也是一脸坏笑。
“现在这个时候出征倭国并不合适,季风一年刮两轮,一轮一个来回。等到官军集结完毕差不多正好是风信从北往南刮,大军自天津、胶东集结后乘船正好沿海岸线南下。之前造势了数年时间,我大明官军欲趁势征倭已经是天下人的共识了,西南诸国根本不会有所防备……”说到这里,朱祁钰自己也坏笑了起来。
“哎~不对呀,那云南方面?”杭氏突然想起来,云贵方面直面西南各族,难道没有动静?
“云南?呵呵,罗通早得了密旨在提前布局准备了。一年前云南就开始向交趾散布朝廷要征倭国的消息,开春前更是散布消息让交趾相信云南屯集大军是因为朝廷担心主力渡海征倭时交趾会再度生乱。所以…”
“所以这会交趾不会认为大明集结官军是为了防御,所以不会征调大军防备?”见朱祁钰卖关子,杭氏连忙识趣地问道。
“倒也不是…”朱祁钰又笑了起来,已经不是坏坏地笑那种,更像是贱贱地笑。
“虚虚实实而已,无论交趾会不会调兵北上与朝廷官军对峙,官军都会在指定时间袭扰交趾叛贼。”在这里朱祁钰用上了叛贼的称呼。
叛贼,就是叛贼。大明立国时都已经臣服了,借着大明“靖难”打成一锅粥的机会造了反,然后又几次三番叛了降,降了叛。如果不是宣德年间总兵官柳升战败后王通胆寒私自退兵,大明交趾怎么就能成了安南了?
耻辱,奇耻大辱!
经历了几十年的等待,中国母亲等得太久了,正在声声泣血的呼唤交趾快快回来——你快回来~
“这又是为何?”听到朱祁钰说大明官军会主动挑衅,杭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兵者,诡道也。这便是虚中藏实,实中藏虚了。你且说说,我大明几路官军征交趾呀?”朱祁钰一边享受着紫虚的头部按摩一边捏着紫虚的手轻轻地来回摩挲着问道。
“不就是…还有水路?!”
“着呀!算算时间,大明官军先在陆路开始袭扰交趾,黎氏必然认为罗通之前的行为就是骗他在北部边境不设防备的,必然立刻调全国…呸!黎贼必然调全境叛军主力北上阻扰朝廷官军收复交趾……”说到这里,朱祁钰眯着眼看了看杭氏笑而不语。
“喔~水路官军掐好了时间在沿海寻找登陆地,而大明水师这些年一直在与南洋诸国贸易,自然能安排官军尽快登陆然后长驱直入了。”
“嗯~孺子可教也。可不就是长驱直入了嘛!”朱祁钰说着眼神朝着杭氏下三路招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人君子的样子。
“呀!讨厌~”发现了朱祁钰不正经的眼神后杭氏扭着腰肢走开了,想要把空间留给了朱祁钰和紫虚。
“娘娘…奴今日不宜…”紫虚看到情形不对哪里不知道杭氏是不想搭理朱祁钰白日荒淫的要求,以免被孩子们看到就糟了。可是自己这几天也确实不适合,连忙出声求助。
眼见着躲不掉,只好吩咐让人看门,也不再矫情就直接走到了摇椅旁边蹲下给朱祁钰捏起了腿。
“这一仗,怕又得三五年吧?”杭氏重新接过话头,手也没闲着。
“可不是,怎么也得个三年五载的。幸好早几年就开始布局了,西南诸部土族青壮组成的官军不求快速突入交趾,只要能够牵制住黎氏叛军足够多的时间就够了。”
“爷的意思是,还是要指望水师破敌?”
“水师哪够,交趾、暹罗等地都是多山林地带,虽然接海但沿海村寨所占人数不足以彻底影响战局。我们一步一步慢慢蚕食就好了,哪怕一年只收一、两个山头或是一、两个村寨,倒逼交趾百姓反正剿杀叛贼回归大明就是了。”
嘶……仗可以这么打吗?那得消耗大明多少人力物力呀?
“爷,先帝时就是因为旷日持久,朝廷无力支持才不得已放弃交趾的。”这事不是秘密,何况当年翻王通和罗通两人档案时杭氏也是知道的。
当年英国公张辅几乎真的是泣血上书请求出兵收复交趾,奈何朝廷实力真的扛不住降而复叛,大军平定后再降然后再叛,这么反反复复无穷无尽地折腾了。
“不怕。只要先拿下南部沿海地区并建设城寨做长久之计,然后便可以为我大明官军水师做补给中转场所,又能得到来自海上的官军源源不断地支持,就能成为给交趾慢慢放血的伤口。”朱祁钰不太用阴谋…这次偷袭不算。但在阳谋的使用上常常让人进退不能,一旦被大明官军占了先手,交趾当权者就算知道大明打的什么算盘也没有办法。
“宣德年间柳升、王通损兵折将是因为大军深入中了黎贼埋伏,此次大军只要步步为营,不计一日一时得失慢慢紧逼,再有埋伏也不怕了。”
“爷这话说的奴信。只是……”前面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个“但是”的存在就一定是不赞成的。
“只是什么?”朱祁钰当然明白这个反转台词的意义。
“爷先前也说了,交趾山高林密,莫说埋伏个几千几万人,只怕是探子就在眼前也瞧不见呢!”杭氏说的没错,山高林密的最好藏人。从小生活在密林里的安南人…交趾人自然对于如何防患蚊虫蛇鼠有一套办法,一头扎进密林草丛中只怕就在眼前也看不到。
“此言甚是有理~”朱祁钰拽起了文笑道:“所以我从开平调了些狼犬过去给罗通用来探路。”
狼犬?这是什么犬?
杭氏不明白,紫虚也没听过。
“狼犬就是用狼和犬杂交出来的新犬种,即有狼的狠劲,又有家犬对主人的忠诚。有狼犬陪伴官军镇守边疆可谓如虎添翼,如今抽调了一些到南边也试试能不能用。”
“如此说来,奴要先恭喜爷不日收复失地了。”奉承话说两句不少什么,何况是奉承自己男人。
“倒也不是。”朱祁钰自己认识反而清醒道:“云南地处西南,已经是毒虫横生瘴气弥漫了。西南土著在云南都常有因为遭遇蛇虫而丧了命,何况其他。因此我还给了罗通一道旨意。”
“还有一道旨意?”这么说杭氏还真很好奇了,有什么能克制这些当地特有的恶劣环境影响吗?
“行一里,伐林一里。所过之处,大军左右一里树木伐尽!”
这是要……一路砍遍整个交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