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婆们说起朝堂政事多半是发些牢骚而已,同样的话题被扔到朝堂上讨论就是大事件了。
被皇帝陛下指名道姓要求砍的问题,不是问题也是问题,何况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的问题还真是不容小觑。
似乎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地方上早就有人知道上面派了调查组下来,各种借着这个机会跑上门来喊怨叫屈的拖住了调查人员回京的行程。
就这民怨四起的时候调查组但凡要走了,搞不好县城就得让人给破了,又得捅出个大篓子来。
“嗯,这几处的人员安排也确实得力,能够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主动留下来听取百姓呼声,足以显得内阁挑选人员是用了心的。”朱祁钰偏头看向右手边的内阁成员方向,王直微微挺了挺胸膛。
胡濙老太师以内阁首辅之名回了京,但陛下这次夸赞与他胡濙无关,都是王直领头带着内阁人员挑选前往各地调查的。
能够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一肩扛下担子来,不是只想着完成朝廷交派的差使就算是个事了,这份节操,这个担当就值得提拔。
“诸卿对各地报上来的问题怎么看呐?”夸完了内阁会挑人,办差的人都是敢作敢为有担当的之后该说正事了。不查不要紧,一趟差派下来爆出的冤案不在少数。
“朕竟然不知道我中国有如此多冤屈不平事,还请诸卿教朕该如何是好呀?”朱祁钰的语调有些…揶揄?又或者理解为调侃?反正不是那么友善的姿态, 让殿内大臣们有些坐立难安。
这事情都是正统朝发生的,甚至还有宣德朝发生的。别说是不是真的能查得清,就算能够查清楚还就真的翻案吗?
能翻!多半还就真能翻。很快,这种想法就在殿内各人的脑袋里跳了出来。
咱们这位皇帝是个狠人,连洪武、永乐朝的冤案都敢翻,宣德、正统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个死了的老鬼爹和那个被废为藩王的大哥而已,谁叫那个死鬼老爹当年把位置要传给长子朱祁镇呢?只怕这背后难免有锦衣卫收到皇帝指使在下面兴风作浪,其目的就是要恶心一下还在燕王府里搞人命的那位前正统皇帝吧?
别人被废了皇帝位都活不过多久,哪怕就是咱大明朝永乐时期那几位伪帝建文的嫡庶兄弟就知道了。再看看咱们这位御兄燕王爷如今生殖能力…咳咳…生育能力惊人,怕是在塞北时羊鞭、羊宝补太狠了,又素了一年的原故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轮到他燕王殿下暴毙了,可别是马上风呀,王府里有名号的王妃就二十几位了,被收了房的还有二、三十位,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走他爷爷和他爹的老路。
“怎么,诸卿都无话可说?”见众人不说话,朱祁钰一出声又把大家给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是呀,皇帝正问话呢,想那么些玩意儿干什么?先解决朝廷遇到的问题才是正经事情,至于他们兄弟之间的龌龊事情…只要不闹到朝堂上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既然诸卿无话可说,那朕就来说了。”朱祁钰也不客气,从御案上捡起奏折就开启了喷子模式。
“朕竟然不知道我大明有如此判案的牧民官,真是大开眼界。这是什么,梦中奸人致死,这是个什么章程?”殿内几人面面相觑表情无比尴尬。
虽然说这官判得糊涂,可这事情在当今主流社会对于男女之事都还是比较保守的。一个匠户在一次外出做工的过程中过到了某户人家姑娘,当夜梦遗对象就成了那个姑娘模样。
这种事情原本有什么好说道的,可这货居然满世界说自己晚上睡觉梦到跟女神一起研究人类延续活动。这话传来传去再传到姑娘耳朵里就变了味,发酵时间过了之后有了发酸发臭的味,姑娘一时想不开悬了梁……
地方官见死了人,便拿了这位梦遗人士问罪。这下美梦真成白日梦了,瞎叨叨还要吃官司的。
“启禀陛下,此案臣等看过,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启禀陛下,此子心生下流之意,平白侮人清白,依律问罪并无不可呀!”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嘶……牙痛,朱祁钰有种想抽人的欲望,用鞋底,死死的抽!
“朕有所不解,还请诸卿解答。”朱祁钰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来。
这个皇帝真没有个皇帝样,连稳坐龙椅都做不到,不是走来走去就是伸胳膊抻腿的,哪里有个王者的威严模样?
“此子…哦哦,看供状此恶贼与旁人所述是‘梦中与人敦伦’。既然是言明了梦中与人敦伦就并无侮辱之意,只能说是有爱慕之心才对。怎么就说是有侮辱了?”这要放在后世,女人家尾巴不得翘上天了。瞧瞧,俺家姑娘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那些个壮小伙子都拿我家姑娘照片在家里撸管呢!
咳咳咳…偏题了哈~
“这不过说了句‘梦与人交’便是侮辱,是否有些过了?”拿这当成什么了,以为个个都是刘邦吗,给自己找个母亲“梦与龙交”的鬼话来证明自己身份的高贵性也太荒唐了。
“陛下,此贼子之恶在于将其梦境辱人清白之事公之于众,此女因而受辱,含愤自尽。官府因此拿办并无法妥呀!”
好吧,这个问题可能就是封建社会里有些偏激的传统礼教思想来定性的了。看着大殿内一众大臣毫不为意的样子,朱祁钰大概也想到了很难能够说服众人对此案进行改判。
“既然如此,那此子的判决定为徒三百里是否重了些?不如改为当地苦役三年如何?”就因为嘴贱把自己梦遗的对象说了出来就换了个徒三百里,这个罪在朱祁钰看来总觉得重了些。
“回陛下,这其实是地方官府从轻发落了。”
“是呀陛下,若是此子留在原籍,只怕苦役之后也难以在当地继续抬起头来做人了,不如到塞北另寻活路。”
“启禀陛下,这其实也是朝廷的恩典。于少保在塞北还需要更多的汉人,这些人正好……”
好吧,这个坑总要有人来填,只是这样对那个男子一家人就残忍了一些了。
“那这个,因逼人食…呕~”朱祁钰有种要吐的感觉:“呕…咳咳咳…这个事情怎么算的?”
在舒良的轻轻拍抚之下,朱祁钰感觉好了一些,总算把问题给甩了出来。
几个作死的在乡间小道上打赌,你要是能把地上那滩牛屎给吃了我就把大老爷赏的银锭子送谁。真所谓重赏之前必有勇夫,就有一个看在钱的面子上真就把一滩牛粪给那啥啥啥了…呕~
放出狠话要拿银子出来的后悔了,这银子在自己家里多好呀,大明朝正统年间整个江南上缴并西南诸番一年朝贡的也不过区区万余两银子而已。虽然一两银子不到一贯钱多,但顶不住民间银锭子稀少呀!
这个后悔不肯给了,旁人起哄下心一横,自己也吃了一滩算是回敬了对方先吃了一滩,坚决要把银子给“羸”回来…呕呕~
人才呀!这两人就吃了两滩牛粪就给大明朝的GDP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第二天一早,嘴贱放话谁吃牛粪就给银子那位,怕是自己吃的那滩…呕~呕…还没有…干透,细菌太多了还是怎么的,当夜就嗝了屁,于是官府将几个起哄的一起给拿了下狱问罪。
“前面那个‘梦奸罪’朕就忍了,这个‘逼人吃屎致死罪’朕可实在忍不了。诸卿今日不给朕讲出个子卯寅丑出来,这个案子无论如何朕都要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