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那幅字画不?”张天任问道。
那人默不作声,也不去看那幅字画。
“是这幅,就是这幅!”当铺伙计激动地说道,“这位兄弟你真是神人,居然能将白纸变成一幅字画!”
张天任看向那个当字画的人,说道:“我不是神人,这位才是。”
“这……这不是我那幅。”那人依旧狡辩道。
“你用了一种特殊的墨水,沾水才会显形,水一干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你在当字画前特意打湿字画,只为等之后来讹钱是不?”
“不……不是的……”
“看来你不打算认账,那我们去官府理论吧。”
张天任说着就抓起那人往外走。
那人一听去官府,马上泄了气,不再狡辩,哀求道:“小兄弟饶命,这字画我不要了,那典金我也不要了,求你放过我。”
张天任松开手,说道:“放开你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墨水是哪里来的。”
“这……”
“不说就还跟我去官府。”
那人又被张天任拖着往门外走去。
“小兄弟饶命,我说,我说。”
“快说,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人从怀里掏出个小瓶,说道:“这是我特制的独门粉末,掺在墨水里便会有这种特殊的效果。”
张天任躲过瓶子,说道:“这个归我了。”
“这……小兄弟能不能给我一些,我只剩下这么多了。”
“那再好不过了,免得你以后再去用它去骗人。”张天任转念一想,又接着问道:“你这粉末真的只有你会制作吗?”
“千真万确,这种赚钱的方式我怎么能教给别人,用此方法我行走江湖从未失手。不知小兄弟你是如何知道这其中的秘密的,我这次真是遇到了神人!”
“我如何知道你不必管,那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把这粉末卖给过什么人?”
那人想了想,说道:“几年前的确有一个人找到过我来买粉末,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东西的。不过他开了一个令我无法拒绝的价格,若不是我生性好赌,那些钱恐怕至今也花不完。”
张天任心想道:“想必买这粉末的人定是周莫言,他用此墨水特意绘制了藏宝图。这周莫言果然身份不一般,不知道他的死究竟还带走了多少秘密。”
这时柳松良走过来,给了那人一个银元宝,说道:“你也是有本事之人,何必用在这歪门邪道的地方。这银元宝你先拿去花,以后如果想开了,可以来我这当铺某个差事,过日子不成问题。”
那人接过银元宝连连道谢,笑嘻嘻地离开了当铺。
张天任不解地问道:“柳老爷认为他真的会改邪归正吗?”
柳松良笑道:“我看他多半又是拿去赌博了。”
“那柳老爷为何还会给他银两?”
“一个银元宝不算什么,万一我猜错了不就拯救了一个人吗?”
张天任佩服地说道:“想不柳老爷如此菩萨心肠,当真令人敬佩。”
柳松良摆手说道:“张少侠谬赞,我柳松良无非一介商人,只要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就知足了。”
柳松良见外面天色已晚,接着说道:“张少侠可否赏光与我回府喝上一杯,反正今日已晚,明日我自当备好马车送你们上路,不会耽误张少侠的行程的。”
张天任心想连日奔波,即便自己不累,也是该让赵息和风前辈好好休息一下,便说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
柳松良和张天任回到柳府已近亥时,赵息早已挨不住睡在客房,餐桌上只有风前辈依旧在狼吞虎咽,好像永远填不满的样子。
一旁陪客的柳盈盈见柳松良和张天任回来,便起身行礼道:“父亲、张公子。”
柳盈盈与张天任眼神相交,脸上瞬间微微泛红,把头转了开来。
这一切皆被柳松良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邀请张天任坐上座。
张天任推脱道:“我毕竟是客,还是柳老爷坐主位才合适。”
“那老夫就不推脱了。”柳松良又向下人吩咐道:“让后厨做几道拿手菜,再热壶就给少侠暖暖身子。”
张天任看着满桌还未吃完的珍馐说道:“柳老爷不必麻烦,我看这些饭菜已然很好。”
“诶,用残羹剩饭招待,且不怠慢了张少侠。”
张天任打趣道:“这如果都算怠慢,那以前我吃的恐怕算是猪食了。”
“好好好,那就听张少侠的话,不过来壶热酒总是必要的吧?”
“那是自然。不瞒柳老爷,柳老爷做事公正严明,有理有据,让在下深感钦佩,正想与柳老爷一醉方休。”
柳松良高兴地说道:“好,那我让下人多热几壶酒!”
这时风前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很响很响的嗝,如狮吼一般。
柳松良一惊,转而说道:“俗话说能吃是福,想必这位前辈福分不浅。”
风前辈摸着鼓起的肚子,慵懒地说道:“没有没有福我不知道,总之这些饭菜都挺好吃的。”
“前辈若喜欢,多留几日也是可以的。”
风前辈摇摇手,又偷偷指指张天任说道:“我就是个小孩,没有决定权,都听他的。”
柳松良笑道:“老前辈说笑了。”
风前辈起身说道:“好了你们商量吧,我吃饱了,现在要去睡觉,明天谁也不要叫我,我要睡个够。”
柳松良给柳盈盈使个眼色,说道:“你去送送老前辈,送完之后不必回来,直接去休息吧。”
柳盈盈似有不甘,但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偷偷瞟了眼张天任,说道:“那张公子请慢用,小女子先告辞了。”
张天任起身回礼,说道:“姑娘不必多礼。”
餐桌上仅剩柳松良与张天任两人。
两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之中已然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柳松良借着酒意问道:“张公子觉得小女如何?”
张天任又喝了一杯酒,晕乎乎地说道:“柳姑娘知书达理,定离开不柳老爷的尽心教养。”
“张公子说笑了,柳某一心皆在当铺之上,对小女缺于管教,如今正想帮她找个能管住她才好。”
张天任打趣道:“那柳老爷恐怕要多费些心,因为这个世上能配上柳姑娘的人可不多。”
柳松良放下手里的酒杯,认真地说道:“我看张少侠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