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任和万紫千一路跟着赵息,在一栋染坊前停了下来。
张天任看着门上的金漆牌匾,说道:“花间染坊。你不会让我们藏染缸里吧。”
万紫千似乎想到张天任全身染成黑色的样子,嫣然一笑,如昙花一现,既美丽又短暂。
赵息不想被小瞧,赶忙解释道:“什么嘛……这家染坊的老板叫周之谜,他家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叫周望河。母亲见我和周家小男孩玩得投缘,便经常来这里买布。久而久之我和他们一家也算熟络了。”
赵息说完便要踏门而入。
万紫千警觉地说道:“赵大小姐,你们两家之前只是买卖关系,也许不足以让周家冒险收留我们。”
赵息嘟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生气地说道:“你少看不起人,你不进来就外面睡大马路吧。”
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自从赵息和万紫千遇到一起,两个人就是在不停地打嘴仗,没想到两个年纪相差十几岁的人也能如此看不对眼。
张天任冲万紫千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跟着赵息走进染坊。
“我要见你们周老板。”赵息仰着头,对一名染坊杂役说道。
那杂役边染布边说道:“小丫头,周老板我们一个月都见不到几回,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赵息双手插腰,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那我见周望河总可以吧?”
“周少爷啊,那我这杂役就更不知道他的行踪了,不过你可以一直在门外守着,总有一天周少爷会出门的。”
张天任看出这杂役见赵息是个小孩,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把赵息打发走,便决定替她出口恶气。
张天任掏出一粒金沙,递与杂役,和善地说道:“这位大哥,小孩子说话没有礼貌,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我给你道个歉。”
杂役虽不知道张天任是何人,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张天任手里还拿着闪亮亮的金沙。
杂役伸手去接金沙。
张天任五指微张,让金沙从指间滑落,掉入染缸。
“诶呀,瞧我这手笨的。”张天任假意懊悔道。
那杂役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双手直接深入染缸一顿翻腾,掀起滔天巨浪,弄得周围人退避三舍。
张天任看着杂役一点点将自己浑身染成蓝色,不禁心中暗笑道:“原来阿凡达是这么来的。”
张天任又走到一红色染缸旁,掏出一粒金沙,对杂役说道:“大哥我这里还有一粒金沙,你不要找了,这粒给你。”
杂役心想这染缸里的金沙反正自己也跑不掉,等周围没人了可以再慢慢找,故而笑嘻嘻地跑到张天任面前,摊开两个蓝色的大手,索要金沙。
张天任一脸坏笑,故技重施,又将金沙掉入红色染缸之中。
杂役满脸哭丧,如丧考妣,又在红缸里翻找起来,不一会身上就红一块,蓝一块的。
张天任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心中暗道:“难怪说自古红蓝出cp,这两个颜色的确挺搭的。”
张天任感觉衣袖一紧,低头一看发现赵息正在偷偷拽他的衣袖,还竖起一根大拇指对他表示赞许。
这时大门走进两个人,一老一少。
年纪大一些的四十岁左右,身体略微发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有些滑稽,正是花间染坊的老板,周之谜。
年纪小的正是周之谜的儿子周望河。
周望河一看见赵息,先是一愣,然后便高兴地跑过去与赵息拉起了手。
小孩子只知道重逢的快乐,大人看到的却是满眼棘手的事情。
周之谜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天任和万紫千,见他二人气宇轩昂,筋骨强健,心想必是习武之人。
周之谜从小便随其父亲走南闯北,最善识人断货,眼前三人所来何事他一看便知。
周之谜遣散了杂役,又命人把门锁好,今日不再接客。自己又带着赵息等人走入后院,见四下无人,才敢开口低语。
周之谜开门见山说道:“赵家之前很照顾我的生意,我儿与赵息也很投缘。我可以收留你们几日,但不可久留,毕竟收留你们可是杀头的罪过。”
万紫千盘算了一下时间,说道:“三日便好。”
周之谜面露喜色,说道:“那再好不过,三日之后我送三位出城。”
张天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无聊赖,又把系统唤了出来,想着未雨绸缪,先选好一个没用的技能,以便下次删除。
“你不睡觉吗,这么晚了?”系统慵懒地说道。
“难道你个系统还需要睡觉吗?”
“不需要,但我需要有自己的时间,现在把我唤出来就相当于加班,一分钟一两白银,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系统故意将话说得很慢,有意在拖延时间。
张天任拿出最后一粒金沙,说道:“你个财迷,这个可唠多久?”
“金沙啊……勉强可以再陪你10分钟吧。”
没得等张天任同意,他手里的金沙居然凭空在掌心消失。
“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我这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你要那么多钱有地方花吗?”
“没有,但我看着数字变大就很开心。”
“那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就是你的烂梗被我戳穿了,烂在肚子里了。别以为我不认识赵本山。告诉你,我的钱会一直在,而我也会一直在。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有人死了,钱没花了的难题。”
“算了,不和你争论了,打开技能面板,让我看看我还剩什么武功。”
十几页的技能又浮现在张天任面前。
张天任不禁感叹道:“我果然是个人才,删除了那么多技能还不是天下第一嘛!”
突然万紫千推门而入,吓得张天任下意识的关闭了系统。
张天任懊悔不已,无限神伤,白白浪费了一粒金沙。
只怪自己心里素质不够好,都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自己偷看一些小电影时,只要有人推门而入,张天任都会秒关视频。
张天任家里的电脑桌面是一张全家福,父母进屋每每都是看见张天任对着桌面怅然若失,不禁暗叹道:“这孩子家庭观念真重!”
“你……你进来也不敲门。”张天任从床上坐起,对万紫千说道。
万紫千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我看你屋里亮着灯,又听见你在说话,显然是还没有睡觉。”
“那你不怕我睡觉时脱光衣服了吗?”
万紫千冷笑道:“你当我是小孩吗?当然是谁没穿谁尴尬了,我又不会不好意思。再说这数九寒冬的,你还能裸睡不成?”
“算了,虽然你闯进来不对,但是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这么晚你找我不是为了来聊天吧?”
万紫千起身将张天任的外套扔给他,说道:“穿上,我们出去。”
“去哪?”
“当然是去找曹昂,他生性好赌,我们去堵场定能找到他。”
张天任掏掏衣袖,空空如也,仅剩的一粒金沙也让他刚才用掉了。
“我没有钱,你有吗?”张天任问道。
“我也没有,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张天任不知万紫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自己跟入了缅北电信诈骗集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