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容燕说书似的讲述。
钟远得知了一桩数百年前的旧事。
慕容燕的爷爷慕容雄,年轻时是一个颇负盛名的天才,同时也是一个游迹花丛的浪子,与问仙城周边许多宗门、家族的女修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种行事作风,给慕容雄和慕容家族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慕容雄自身的修炼。
家族在劝导无果后,决定给慕容雄定一桩婚事,来拴住慕容雄的心,让他老老实实地修炼、过日子。
经过家族的精心挑选,最终决定选择了凤鸣宗的一名年轻女修,名叫袁月。
凤鸣宗不在问仙城附近,倒是距离锦光城不算太远,仅有两千余里。
之所以没有选比较近的宗门弟子和家族子弟,而选了袁月,主要原因是袁月同样天赋异禀,远超常人,未满二十岁筑基,并曾摘得锦光城周边地区宗门大比的桂冠。
天才配天才,冠军配冠军,简直是天作之合。
整个慕容家族,上上下下都对袁月非常满意。
除了一个人——慕容雄。
慕容雄不想娶袁月。
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袁月。
而是因为他就是个生性风流、潇洒自由的人,不想结婚,也不想被安排。
在向家族提出反对意见未果后,他开始积极配合家族进行各项准备,甚至还几次偷偷去凤鸣宗私会袁月。
所有人都以为他接受了家族安排。
然而,就在结婚当天,慕容雄失踪了。
他逃婚了。
慕容家族自然是既恼火又尴尬。
凤鸣宗则觉得被羞辱了,愤怒不已,如果不是其他宗门家族相劝,两名长老甚至要直接对慕容家族出手了。
后慕容家族找寻慕容雄未果,族长只好请了多方势力充当说客,并且亲自去凤鸣宗登门道歉,说了一堆好话,给了一堆赔礼,这件事才就此作罢。
“既然此事作罢,如今怎么又提起了呢?”
钟远问道。
“凤鸣宗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但那位袁月袁前辈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慕容燕苦笑道:“当年,她便放言,要杀了我爷爷,以泄心头之恨。后来,我爷爷在外浪迹数年,把我奶奶带了回来,结婚生子,袁前辈听闻后,更是怒火中烧,便扬言要杀了我爷爷奶奶。
我爷爷听闻此消息,吓得直接带我奶奶离家出走,抛下了当时尚且年幼的我爹和姑姑,至今杳无音信。
后来,袁前辈得知我爷爷奶奶逃走了,便说如果我爷爷奶奶不回来,待她有朝一日实力足够,便要灭了慕容家族满门,以泄心头之恨!”
“嘶……”
姜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
钟远则是微微皱眉,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口中的大事,就和这位袁前辈有关系?或者准确地说,这位袁前辈有可能要向你们动手了?”
“没错!”
慕容燕点头道:“以前,袁前辈筑基、金丹境界时,即便想对我们动手,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我们家族也有多名金丹修士坐镇。
但是,二十年前,我们家族曾收到一个消息,袁前辈修炼至金丹后期巅峰境界,开始闭关。
而就在几日前,我们再次收到消息,袁前辈已经成功凝结元婴!”
“啊!”
姜白忍不住惊呼:“那你岂不是危险了?”
“当然。”
慕容燕苦笑道:“不仅是我,我爹娘,还有我姑父、表妹,都危险了!”
“为什么?”
姜白问道:“公孙家族又不是慕容家族!”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慕容燕轻叹一声,道:“所以当初我才会请二位道友带表妹回来,以免她待在我们家里,陷入危险境地。
不过……那天我赶回去后才得知,有人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有消息称,袁前辈在闭关前,曾对别人说过,若是她成功凝结元婴,出关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但她不想造太多杀孽,所以不对整个慕容家族动手了,只除掉我爷爷的血脉就可以了。
也就是我爹、我、表妹,还有可能顺便包括我娘和姑父。
我得知此事后,连忙派人给姑父送了信件,说明此事……”
“原来如此!”
钟远恍然大悟,看向公孙明:“怪不得前辈一心想把公孙道友嫁出去,原来是想给公孙道友找一个靠山啊!”
“确实如此。”
公孙明叹息道:“元婴修士实力恐怖,远超于我,实在不是我们公孙家族可以相抗衡的,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的确是下策。”
钟远点头道:“一桩强迫婚姻所引发的灾祸,却想用另一桩强迫婚姻来化解,殊不知如果公孙道友婚姻不幸,以后也会心怀仇恨,一辈子难以化解呢?”
公孙明的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什么,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钟道友不必责怪姑父,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病急乱投医了。”
慕容燕说道:“我和爹娘考虑过去外面躲一阵子,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慕容家族的族人和产业都在问仙城,我们又能躲去哪里呢?
我们家族也派长老带着厚礼去了凤鸣宗,却连大门都没进去,直接被人赶出来了。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宗门而言,一名元婴修士的意愿,就是整个宗门的行动准则。
除非凤鸣宗的宗主亲自开口,否则没人敢劝袁前辈,甚至连传个信都不敢。”
“所以你们又找到了丹霞宗,希望丹霞宗可以从中游说,调和矛盾?”
钟远问道。
“对!”
慕容燕说道:“柳宗主大义,愿意去凤鸣宗一趟,帮我们消解灾祸。昨日商议好此事后,柳宗主本想立即出发,但谁知道,就在那时,我们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姜白问道。
公孙明也好奇地看着慕容燕,昨天的消息,他还不知道。
“袁前辈疯了。”
慕容燕轻叹道,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似有庆幸,又有担心,还有慨叹。
“疯了?”
姜白和公孙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她是怎么疯的?”
公孙明问道,但不等慕容燕回答,便眼神一动,猜测道:“难道是……她没能渡过心魔?”
“对。”
慕容燕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