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军区医院走廊内,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母坐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朝着紧闭的手术室看一眼。
到了夜晚,上京的气温变的格外的低,偶尔一阵冷嗖嗖的风吹过,夜母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但依旧不愿意离开。
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变的很差,心中百感交集,女儿在跟着那些士兵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让她的内心更加的惶恐不安。
终于苦等了一天一夜,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咔嚓”一声被打开,戴着口罩的护士长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边的夜母。
见手术终于结束,夜母连忙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的抓住了护士长的肩,眼中密布红血丝的询问道:
“医生,我的丈夫他怎么样了?”
护士长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副笑脸,“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您丈夫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
说完,护士长还不忘提醒道:“不过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夜母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松了口气,脸上浮现解脱的笑容,“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总算是没事了。”
话落,夜母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的身体直接瘫软了下来,幸好站在身旁的护士长反应快,扶住了她。
看着消瘦的脸庞,护士长一下就想到了原因,无奈道:“你应该是在手术室前一直守着的吧,得不到进食身体肯定会出问题的。”
“现在都这么晚了,我等会去给你拿几管葡萄糖浆应应急吧。”
“谢谢。”夜母跌坐在地上,嘴唇发白身形消瘦。
这时,走廊的拐角处再次走来一道身影,怀中还抱着个睡着的小女孩,手上拎着两份做好的饭菜。
来的正是江言,他一个小时就到达魔都了,来的路上顺便在还没关门的夜宵摊上买了两份饭菜。
至于小团子早早的就睡着了,把她一个人放别墅江言也不放心,所以就一路抱着过来了。
本来是给媳妇和夜母买的,结果到了才发现只有夜母一个人在这里,心中有些疑惑。
以夜云婉的性格,她爸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可能不在医院啊,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老爹还重要?
没办法,江言只好陪着夜母吃完饭,等到她休息了一会,把车钥匙和小团子递了过去,为了不吵醒小团子,压低声音询问道:
“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哦对了,云婉她人呢?她应该比我先到啊。”
小心翼翼的接过孙女,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夜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下午的时候被几名士兵叫走了,说是王老要找她,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
“王老……”江言瞬间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那应该是没事吧,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何止没事,江言简直怕自己有事,媳妇的控制欲那么强,现在自己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但愿不会被打死吧。
……
第二天一早,一则通知通过江省省长下发到了夜幕集团总部,让负责集团日常管理的武铁一惊。
大致意思就是夜幕集团涉嫌故意破坏等各种罪名,所以官方部门将强行接管夜幕集团的操控权,但却不包含日常管理权。
简单点来说就是,从现在开始夜幕集团已经不再属于江言个人拥有,而江言却还要给国家打工管理集团。
无论夜幕集团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由身为董事长的江言承担,而官方不负任何责任,真出了什么事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这无异于是一个强盗,直接拿走了属于江言这三年的胜利果实,并且连滴残羹都没剩。
而这个通知正是来自上京的政府高层,由几位部长级别的大人物们签字。
另一边,清晨,夜云婉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裙光着脚走在无人问津的河流边,在她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钢铁城市,而在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翠绿森林。
她一直沿着小河走着,漫无目的的朝着上游走去,神情有些恍惚。
或许夜云婉并不是内心脆弱,而是她无法接受在自己无力的同时,还影响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这几年,江言成功的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不再如以前那般行事疯狂,不计任何后果。
但是在江言影响自己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影响他,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她夜云婉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对所有人纯真心善的江言,时不时跟自己拌拌嘴,而不是现在这个只对自己保持原本模样的江言。
因为了解过去的自己,夜云婉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大的缺陷,所以她并不想江言也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