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泉捏着鼻子放下水，朝这两人笑了笑，然后将水瓶递了过去。
“我就知道，这家伙穿的这么干净，一定有东西，小子算你识货！”前边的壮汉接过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一脸的陶醉。
“也不知道门口那些侍卫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一瓶水都搜不出来，小子，一会我会让你好好爽爽的！”后面的矮子露出淫笑。
安亦泉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来人啊！有人偷水！”
安亦泉突如其来大喊一嗓子，两人瞬间慌了。
手中的矿泉水仿佛烫手山芋，前一秒有多爱，这一秒就有多恨。
一声偷水，所有监工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厕所涌。
狭小的厕所瞬间挤满了十几名监工，这种重罪，如果他们抓到人立功，是会奖励水的。
由于人来的太匆忙，后边的人不知道前边什么情况，一个个也都想立功，难免互相推搡，结果前边两位壮汉直接被挤倒在了旱厕。
而那瓶矿泉水由于没拧瓶盖，水哗哗往外撒。
看到这一幕的监工内心愤恨不已，千辛万苦造出的初水，什么都没干被喝了就不说了，结果还全撒了。
最前边的监工顾不上沾满污秽的两人，抽出警棍就打。
躺在地上的两人那叫一个冤枉，喝了两口水就成偷水贼了，另一个矮子更倒霉，水都没喝上。
安亦泉趁乱挤了出来，隔壁屋子的人也都闻讯过来了。
后面的人都离得太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两人的惨叫声大家还是能听到的。
这两人平时没少作恶偷懒欺负弱小，此时更是墙倒众人推，之前的恶行一一被人扒了出来，现在的两人可谓是众矢之的。
他们的老大听说了这件事也迅速的和他们划清了关系，生怕惹祸上身。
安亦泉自那天以后再也没见过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天晚上发水的时候，安亦泉把自己的水让给了隔壁老头，不是他发善心，是因为他实在喝不下。
这些水都已经是上层人N次利用过后的了，但是到了底层，这些水仍是十分宝贵的东西。
干净的水一部分是上层用来饮用的，还有一大部分是用来日常使用的。
洗脸的水还算优等水，最可怕的是洗脚水，又脏又臭，这些高层通常也是三五天才洗一次脚，那洗脚水可想而知。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一些领导的妻子，那洗脚水可是抢着喝，在底层被奉为贡品的存在。
据说最漂亮的是总长的妻子，只要远远地看一眼，一整天干活都有劲。
更别说喝一口这位夫人的洗脚水了，那简直比成仙还享受。
安亦泉了解到这些规矩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些人，毕竟长期没水喝，仅仅是维持生命。
而且甚至很久没见过女人了，那只母猩猩也不是谁想用就用的上的。
这些人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被自己超度一下算了，大家都好受。
隔壁老头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知道安亦泉大概率也喝到了水，很自然的就接下了安亦泉递过来的一小口水。
王老头一饮而尽，浑身畅快了不少。
“小子，想不到你还是有些手段的，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老头十分惬意的靠在了栏杆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这是他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
“那两个人太蠢了，看到水就走不动道了，比大猩猩还让人着迷”
安亦泉也学着老头靠在了栏杆上，此时的小憩确实十分惬意。
“我看你不属于这里，”王老头突然压低了声音，
“找个机会我送你出去吧。”
安亦泉顿时来了兴趣，“你有办法出去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呢？”
“我这把老骨头出去也活不长，这辈子做过满意的事，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那你能回答我那个问题了吗？”
“你是说关于山上彻底？”
“嗯，我想听听他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知道他的故事？”
“直觉”
“女人才相信直觉，不过我确实知道一点他的故事。”王老头轻轻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明，他抬头望着被挡住的天空。
“前辈，在下洗耳恭听！”
“山上彻底，从小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是个烂赌的酒鬼，在一次酩酊大醉之后，死在了从赌场回家的路上。
后来肇事司机赔了一笔钱，那笔钱给了当时怀有身孕的奈奈子女士，也就是山上彻底的母亲。
有了这笔钱，她的生活也就有了短暂的保障，顺利生下了山上彻底。
赔偿款花光之后，母亲就一直四处做工来养活自己的孩子。
在霓虹，一个单亲母亲的生活十分困难，女人的薪水两极分化。
那些愿意放弃尊严的女性生活的十分优越，靠着出卖自己过上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奈奈子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愿意出卖自己，为了养活孩子，她不得已做三份兼职。
白天在便利店工作，晚上就去饭店当服务员，再晚一点就去当洗盘子的小时工。
山上彻底也一点点长大，他也没能辜负母亲的辛苦付出。
小小年纪的他就在枪械方面展现出了无人可及的天赋，成为了附近人尽皆知的天才少年。
但是受到一纸和平宪法的规定，霓虹国不允许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
这位天才少年最终也就放弃了继续在枪械方面深造，转而去了西京大学研究文学。
而在他读大学的时候，母亲因为操劳过度猝死。
彼时的山上彻底已经在文学历史方面略有建树，他知道自己的民族处于强权之下，他不愿面对这样一个国家。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刽子手那把最锋利的屠刀，就在此时，他收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他不能理解母亲兢兢业业工作以至于最后猝死，赚到的钱却不如几个网络少女扭扭屁股来的多。
他为这个国家感到悲哀，同时也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