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可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评价。
怀着这样的想法做着这样的事倒也验证了她的说法。
厨房内的三人早在大门被叩响后就停止了对峙，专注留意前厅的动静。
屋子寂静，两人的谈话毫无漏缺地入了三人的耳。
虎泗和胡凌舟都想到了蛇兽，没想到蛇兽流落如此境地竟然只是因为这样的无妄之灾。
怕是能够出生都是凭了不小的运气。
最惊诧的还是苍冥，他从未想过祭司的命令后竟是这样荒谬的理由。
只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就要牵连全族，只因为自己的想法便要以己度人为人定罪……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也不会觉得这是祭司会做出来的事。
他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对蛇兽做的，他竟真的那样蠢笨地跟着把蛇族看轻。
如果这样的决策她都做得出来，那王城的呢？
心中的天平又倾斜了几分，他拢了拢分散的精神，重新将注意力转投向前厅的两人。
祭司讲完了她的经历，终于提出了她困扰许久的问题，“你说他……你们现代人会理解吗？身处这样的世道，除了那件事，我对他绝对问心无愧。你们能够原谅这样的事吧？”
她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手边的毛毯。
林可意瞧出她有些紧张。
难怪她说只要是现代人就可以回答。
同胡凌舟说的一样，她心中早就为自己找好了答案，缺的只是她这样和邱博士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类人”来认同她罢了。
无论是她提到的这样的世道，还是这么多年的等候纠结，都不过是她对当初的错误的粉饰找补。
林可意对这事没什么想法，她自认为自己这样违背了之前只要胡凌舟一个雄性的诺言的人，没有资格对祭司的情感发表任何或褒或贬的看法。
“现代没有必须为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的人守身的法律。”
至于道德层面，要考虑的因素就有很多了，展开来讲太过麻烦，林可意便只说了这一点。
虽然话有些模棱两可，但于祭司而言，算是好消息了。
她果然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来，“多谢。”
林可意没有说话，她回望了眼厨房方向，苍冥仍旧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一丝不苟地绷着神情的样子像个执拗的孩子。
现在祭司正开心，如果要问，这应当是最恰当的时机了。
林可意收回视线，若是真如兰蒂所说这件事可以解决这个祭司，那王城对于这里的威胁说不定也可以一并去除。
她抿了口茶水，“我以为祭司会问我王城难题解决的法子。”
祭司心情正好，对于林可意问出的题外话丝毫没有避讳，“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些于我无关。”
“虽然与你无关，但事情应当因你而起吧？”
祭司挑了挑眉，“怎么说？”
“邱博士应当知道现在的世界，无论是思想还是制度都无法与他所掌握的技术所匹配。这样先进的科技，落到这里的人手里，只会是灾难，是恶果。他教人认字，做一些最简单的容器，应当是想慢慢让这个世界与他所向往的世界交融趋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