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意眼前一亮，她只是隐约觉得鱼皮衣会适合白涛，但没想到他穿起来会这么好看，他五官本就柔和，现在更是多了晚风秋月的洁卓霞姿。
“好看！”
听见林可意的夸赞，白涛忍不住红了脸，白睫扑朔，羞涩难掩。
“谢谢……”
“衣服好像有些大了。”白鹳冷不丁地出声道。
尽管鱼皮衣不贴身，遮掩了白涛纤瘦的身材，可还是可以从较空的肩袖中窥见几分空洞。
“我特意做大了些，白涛太瘦了，等到了山上，长得结实一些了，穿起来就刚好了。”说完林可意拍了拍鱼皮衣衣袖上的褶皱，又对白涛道：“这衣服天热的时候穿刚好。不过快要入冬了，你还是去换下来吧，免得着凉了。”
“好。”
与白涛微笑应下相反，白鹳脸色难看极了。
不是因为林可意帮着白涛说话，而是因为他的冲动发言。
他怎么会说林可意衣服做的不好看？真是急昏了头。
林可意倒没在意白鹳说的话，推着白涛进了屋。
白涛重新回到屋里，关上门，林可意才想起刚刚白鹳好像说了什么话，她没听清。
“对了，你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就白涛开门前的那句。”
白鹳梗着脖子，摇了摇头，“不是多重要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了。”
“好吧。要是你想起来了，可以随时和我讲。”
“嗯。”
……
与屋内的热闹相比，屋外就冷清了许多。
月色下，白杨伫立在屋前，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木门，门缝里漏出的暖黄让他感到片刻恍惚。
他刚从仓库清点完货物回来，等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白寿的屋前。
来都来了，他打算进去再和林可意说说话、看看她，告诉她她的货物已经清点好了……
但听见她那句“好看”他又止住了步子，这道门后的场景不用看他也可以想象到，那般地让人艳羡……
他的话说与不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她也不喜欢他，邀哪门子功……
住在附近的羊族人关窗时意外瞥见了站在草地上神色落寞的族长，他还从没看过族长露出这副表情，活像被抽了魂……
他忍不住询问出声，“族长，你怎么来这了？”
“来吹吹风，走了。”
“……”
羊族人挠了挠头，吹风？这的风有什么特别的吗？他住在这这么久了，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呀？
……
“咚咚咚——”
大清早，木门就被来访者敲得咚咚作响。
“谁呀？”
“我，杨峰。”
听闻是杨峰，林可意连忙打开了门，杨峰站在门口，脚旁还放了两个一米多高的大背篓。
林可意看了眼背篓，上面是白净的羊绒毯，“杨大哥，你这是……”
“你不是要回山上去了吗，给你清了清货。之前的棉花除了你后来要求的没处理的那些，其他的都做了布，有十二匹，我都给你装在背篓里了。”
“那这些羊毯……”
“这不要过冬了么，山上肯定冷，这羊毯你拿去盖，保准比兽皮还暖和。”
林可意面露难色，羊毯一个羊族一年最多就产出两匹，这背篓里显然不止一年的量。
杨大哥为人敞亮，平日对她也不少照顾，这羊毯她不太好意思拿。
“这……”
眼见着林可意要推脱，杨峰双手插上了腰，“都认识多久了还跟我讲客气？你帮了羊族这么多，拿几条毯子怎么了？收着！”
“可我拿走了你怎么办？你又有雌性又有兽崽……”
杨峰摆了摆手，“放心吧，这毯子不是我的，你安心收着。”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要是别人的，她更不敢拿了。
“一个孤家寡人脾气不好的，放心收着吧，走了！”
说完杨峰迅速地溜了，他给的提示点到为止，猜不到那就只能怪白杨和她无缘了。
林可意看了看面前的两个背篓，孤家寡人……脾气不好……
她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人选，要是以前，她绝不会把他和脾气不好联系到一起，那晚之后，她才知道那不过是他刻意装的。
白杨……她要拿他怎么办……
见林可意呆站在门外迟迟没有回屋，白杨忍不住出门查看，“杨大哥说什么了？怎么一直不进来？”
“杨大哥听说我要走了，给我装了些布和毯子送来。”至于为什么不进去，林可意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怎么告诉白涛那天发生的事，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好那天复杂的心情。
她破天荒地选择了逃避，也许下次再见，她和他就都可以放下了。
羊族距离约定好的上山点最远，所以吃过早饭他们就出发了。
白涛化成兽身，很轻易地驼起了两个背篓和三人的行李。
中午之前就赶到了集合的地方。
三人寻了个地方休息，等着草原出现那抹黄色身影。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闷的得林可意有些喘不过来气，心里慌乱难平，总觉得今天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正烦躁着，白涛说了句，“鹿序来了。”
林可意看向四周，终于在北边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看着没什么变化，就是走的有些慢。
走近了些林可意才发现他嘴唇泛着青白。
“你没事吧？”
鹿序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付出了一点小代价。”
“代价？你做了什么？”
“做了个墓。”鹿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走吧，上山。”
路上，林可意仍是忍不住问鹿序的身体状况，他这样走几步喘几下的状态实在是让她很难忽视。
“只是割了鹿角，有些虚弱。”
“还会再长出来吗？”
鹿序摇了摇头，“很难。”
“为什么？鹿角不是可以脱落再生的吗？”
“那是普通鹿兽，我是兽人，怎么会一样。”
“都是鹿，为什么兽人反而没这个能力了？”
白涛解答了林可意的疑问，“和肉食系兽人不一样，草食系兽人的能力都蕴含在兽角内。能力和兽角共存，便需要断生来制衡以达到一个平衡。”
听完解释，林可意忍不住皱起眉，“你放弃了自己的力量？”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竟然就那样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