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发情期那就不会冬眠了，你在担心什么？”
鹿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小声询问。
林可意有些诧异，他当时不是在屋里吗？怎么会知道她和胡凌舟谈了什么？
“你当时听到了？”
鹿序摇了摇头，细密的长睫掩下眸中的晦涩，“不是听的，你知道的，我听力不太好。”
白杨走在最前面，余光中却发觉身侧少了跟随的身影，回头就见鹿序俯身与林可意说着什么，他听不见，但能看出两人情绪都很低落。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林可意摇了摇头，快步跟上牛守信，将白杨和鹿序甩在了身后。
白杨只好询问鹿序，鹿序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是事实。”
“……”
林可意跟随牛守信进了屋，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还有股朽木的气息。
四五张床排列在墙边，床旁的桌上大多是些做工粗糙的器具，还有小骨刀，想来是治疗台。
牛守信俯身在一个箱子前翻了翻，大半天才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站起身将东西递给林可意，“给你。”
他的手上握着粗麻编制的长条状的草包，草包时不时地会掉出些许灰烬。
林可意接过草包，观察了下，发现草包里裹着的灰烬是草木灰，这就是一个潦草的月事带。
“谢谢，我可以自己做，这个留给其他雌性吧。”
林可意递回给牛守信，他站的笔直，没有收回的意思，“你先带上吧，等你回去怕是来不及。”
话刚说完，林可意就感觉腹中传来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上疼，但也无法忽略。
怕不是例假真来了。
回去羊族还有段距离，林可意果断地接了下来，“谢谢了。”
牛守信指了指外面的小屋，“可以去那里换。”
“谢谢。”
林可意道完了谢就跑进了那间屋子。
三个雄性沉默地站在屋里互相监督着对方，不让对方的视线落在那间屋子。
林可意出来时明显感受到了屋内奇怪的对峙站位。
“白杨鹿序，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事问他。”
白杨和鹿序点了点头，听话地出了屋子。
牛守信意识到他现在在和林可意独处，喉结不由地滚动了几下，“你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有没有吃了不会怀崽的药。”
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牛守信皱着眉，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冷厉的眸子为他正直的长相平添了几分严肃，“在族群里这种药是不允许存在的。”
林可意暗叹口气，果然不能指望繁衍为主的兽世能有这种药。
可山上的问题还没有眉目，现在哪里是适合要孩子的时候。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助。”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崽崽，但还是希望你和你的雄性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
林可意点了点头，再次对牛守信进行了感谢后便离开了。
她一出来白杨就迎了上去，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羊族也有族医，我带你去看看？”
林可意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不用看了。”
虽然例假已经来了，但她并没有什么疼痛感，只是面对未知的未来觉得有些烦躁迷惘。
“明天我就要回山上去了。”
她要和胡凌舟商量一下发情期的事，还有好多需要和胡凌舟坦白的……这些事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头疼，这要怎么和胡凌舟开口？
林可意的话来的突然，落在白杨耳里是另一层意思，她要上山和胡凌舟一起度过发情期。
尽管知道胡凌舟是她第一个雄性，占据她第一次发情期理所应当，但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去在意、不去嫉妒。
沉默良久，白杨终于压一下心中的涌动，他垂着眸，只是轻声问了句，“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羊族可还是欠着我一批布的。”
林可意的回答相当无情，白杨扯了扯嘴角，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会回来就好……”
林可意皱了皱眉，“白杨，你知道我的意思。”
白杨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领路。
“走吧，这事要等他自己想通。”
林可意叹了口气，点头跟上鹿序，三人一同往羊族走去。
一进族群林可意就和两人道了别，独自回往白涛的小屋。
离门还有五六米，林可意就看见白涛坐在门口择菜。
他的发松垮地盘在脑后，却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些许柔色。
白羽般的长睫扑闪，他盯着菜叶看得认真，时不时停下动作，不知在发什么愣。
林可意远远地叫了声，“白涛。”
清亮的女声将白涛的思绪拉回，这次望向门外终于瞧见了那抹倩影。
“阿意！你回来了！”
白涛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向着林可意快走过去，还没近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瞳孔微缩，顿时慌了神，忘了手刚择过菜就急忙抓上林可意的手臂。
向来温柔的他面上不禁染上几分薄怒，“阿意你受伤了？白杨怎么照顾你的……”
不知道是白涛的体温太高还是因为突然被这样触碰不习惯的原因，林可意只觉得手臂有些滚烫，忍不住挣脱了环着她的手，“不是受伤。”
不是受伤身上却有血腥味？
触及林可意羞涩的表情和微红的脸，白涛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的发情期来了？”
林可意点了点头，“这个不重要，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回山上去。”
白涛微怔，他确实很想上山，但她刚到发情期，这个时间上山实在太突然了些。
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她的锁骨上，狐兽的兽纹异常显眼，想来她是想上山去和她真正的雄性一起度过发情期……
他不过是个假的……
林可意不明白白涛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甚至还隐约觉得他有些失落。
他不是一直想离开羊族吗？什么是这幅表情？
“你不开心吗？”
白涛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有，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