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意转头离开，没有看见鹿序向着她迈出了几步。
“等一下。”
林可意回头，只见鹿序定定的看着她，不像是在对除她以外的人讲话的样子。
林可意指了指自己，“我吗？”
鹿序点了点头，迈着大步走到林可意面前，“我们谈谈。”
他的眉头微皱，神色认真，林可意不由地打起了几分精神。
“谈什么？”
他一个鹿族圣子和她谈什么？难道是借她给白杨传话？
鹿序看着林可意，苍绿色的眸子微微闪着亮光，“我想要和你一起上山。”
“上山？”
林可意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她没听错吧？一个鹿族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想要通过她去山上生活。
鹿序作为鹿族圣子跑什么？而且为什么是找她啊，他一个肉食系还想住在山上？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鹿序看得出来林可意面上的不信任，立马讲述起鹿族圣子的由来，一副赖定林可意的样子。
“鹿族最初的雏形是一个异瞳雌性带着她认识的鹿兽一起生活，她见多识广又聪明能干，很快带领鹿兽在这片草原上立足。”
“随着羊族安定下来，她的身体状况也愈来愈差，最终还是离开了鹿族。鹿族兽人的生活随着她的离开也变得差了起来，他们每一天都在怀念那个异瞳雌性。他们为她献花贡粮，称她为母神。”
鹿序的故事在铺垫许久后终于讲到了重点，“有一天，族群里降生了一个异瞳兽人，他就像是那个异族兽人留下的给族群的最后的礼物。因为他有一项与生俱来的能力，通过触碰就可以知道植物有没有毒。”
林可意起了十分兴致，没想到异瞳还真的有特殊能力，她只知道在现代，异瞳大多伴随着一些隐性的疾病。
“他们对待那个异瞳孩子非常好，以为他是母神送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很快，第二个礼物降临了，他们才知道这不是唯一的。”
“第二个圣子听力非凡，早已将第一个圣子能力用尽的鹿族人供养不起两个圣子，于是他们告诉第一个圣子，说孩子要回归母神的怀抱。于是让他吃下了带有剧毒的草。”
故事还在继续，但鹿序没有继续讲下去了。
林可意也明白了鹿族为何在其他兽人眼中口碑那样的差，这种利用完就丢弃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
因为有用，侍奉为神，因为没用，所以让人自裁。
一个能够知道植物是否有毒的人是服毒草死的，这样的死法还真有些荒谬。
目及林可意微微展露的情绪，鹿序神色放松了几分，“我的能力是这个。”
他伸出食指，细长的手指指了指他苍绿色的眼睛，“我可以看见。”
“我看见族群马上就要有新的圣子了，如果继续留在族群，我只剩一个月可以活。”鹿序定定地看着林可意，苍绿色的眼眸在夜色里也翻转着流光，“我不想死。”
“你可以去山上的清溪瀑布上，那里有我的伙伴，他们应当会收留你的。”
林可意说完鹿序就猛地前倾，周遭顿时黯淡下来，他离她不过十厘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扑在她颈间的热气。
“我听力不好，可以对着我的耳朵说吗？”
林可意偏头，声音放大了几分，“我刚才说话你怎么听见的？”
“没听见，猜的。”
“……”林可意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话时似乎也同频做了传达意思的动作，能猜到也不奇怪。
于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去山上的清溪瀑布上，那里有我的伙伴，他们应当会收留你的。”
“不可以，我不相信山上的肉食系。”
“……”林可意想说她也是肉食系，但这话说不得，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可我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到山上，要是时间超过一个月……”
鹿序皱了皱眉，一个月已经是他给自己估算的最长的时间了，那个孩子即将足月，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降生，他的离开迫在眉睫，不然也不会找林可意这个从未见过的雌性求助了。
“我需要尽快离开。”
“山上住着的是我的伙伴，你可以告诉他们是我让你去的，如果你不相信他们，那也没必要相信我了。”
“……”
鹿序退后几步，面色有些难看，“你吃肉。”
林可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鹿序是在说她的饮食情况，他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他说出这番话除了威胁她，林可意想不到别的目的，心里不由地提高了几分警惕，看着鹿序的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鹿序抿了抿唇，“也许吧，对你来说是威胁，对我来说只是想抓住救命草。”
林可意翻了个白眼，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义务救他，她早就告诉他想上山可以去清溪瀑布那，自己去很难吗？
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鹿序突然道：“我没办法从族人身边离开，你很能打。”
说完鹿序指了指他来时的地方，那里两个鹿族兽人正在紧紧盯着他。
林可意看了看那两个鹿族人，又看向鹿序，咽了口唾沫，“你该不会看得到我的兽身吧？”
鹿序又是俯身，“再说一遍。”
“你看得到我的兽身？”
“看得到，很漂亮。”
如果鹿序只是说看得到，林可意也不过是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偏偏要加上一句很漂亮，林可意的脸瞬间爆红，就好像是全身的秘密都被窥见一样，自在不起来，还生出一种羞耻感。
“帮帮我，我不想死。”
林可意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下山一趟要带两个人回去，其中一个还是不了解的族群的。
万一他们为了夺回圣子要和她拼命呢？山上岂不是又不安全了？
她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山上还有其他兽人，还有她决定带回去的白涛，她不能不考虑他们的安全。
“如果你离开了，他们会怎么样？”
“不太清楚，因为没有圣子活着离开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