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鸮见他没看上去那么凶，胆子倒是大了些，拉着他介绍其他流浪兽。
胡凌舟和林可意在一旁烤肉。
林可意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他们，火把照耀之处，少了一个身影。
蛇兽没有来。
“你先烤，我找猫兽问点事。”
“嗯。”胡凌舟接过林可意的烤串继续烤。
对于她要去做什么，他心里清楚，一再阻挠，反而更加无可挽回，他只能祈祷事情不会往那方面发展。
林可意找到了猫兽，“蛇兽还没有回来吗？”
对于林可意的询问，猫兽有些诧异，他还真没想到流浪兽也能被林可意注意到，甚至一视同仁地对待。
反应过来后回答了林可意，“回来了，我都告诉他了。”
“那他……”
猫兽准备摇头，突然看到角落里的亮色。
“他来了，在那里。”
猫兽指了指林可意身后。
林可意回头，火光的映照下，暗处更暗，林可意只依稀看见一个轮廓。
闪烁的光在与她对上之后消失不见，她看见那个轮廓转身要走，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身前发现果然是蛇兽，他的个子比平时要高，想来是下半身也化了形，林可意本来还想会不会踩到他的尾巴，现在算是放心了不少。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
蛇兽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声音比平时低许多。
想来是还在生气。
她完全误会了蛇兽，他只是压抑自己的欢喜压抑过了头才会显得声音很低。
为了不让自己的尾巴暴露自己的心情，他特意化了形。
他欢喜他在她心里有些地位，欢喜她愿意主动找他。
不过他不能表露出来，装了这么久，不就是为谋点福利吗？
“只是误会吗？你明明就没有相信我。”蛇兽转身，让人觉得冷酷骇人的竖瞳在此刻满含着幽怨，林可意的愧疚更重了。
她确实是没有相信他，所以才会在胡凌舟说了那句话后给他判了死刑。
“明明我先来告诉你他的情况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觉得他单纯，可我又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是蛇，阴险、自私、狠厉……是吗？你是这样想我的吧？”
蛇兽俯下身，蛇信子游走在林可意脸旁的空气中，轻声的每一句辩驳都是凌迟林可意的一把刀。
“不。”林可意看不见蛇兽的小动作，愧疚感足以将她溺死。
她的辩驳空乏无力，如果她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相信他？
是蛇兽先找到她告诉白鹳的情况，他倘若真的要除掉白鹳哪里需要玩恶人先告状这一套，他完全可以当做不知情把自己摘干净。
他当初告诉她这件事是为了提醒她，让她注意提防白鹳。
他们认识的要比白鹳早许多，他也帮了她不少忙，而她却没有丝毫信任他。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的错误是一两句道歉可以弥补的吗？
林可意捂住脸，除了道歉她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
婉转的音色带上了些许颤抖，蛇兽有些慌了，后悔起自己说了那么多。
后面几句是他一时上头说出的，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几句话哭。
他已经没有心思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如此而发愁了，他覆上她的手，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我原谅你了，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手被拿开，他看见那双明亮的海蓝眸，水汽弥漫，光是摸着她脸上的湿润就知道她哭的有多惨烈。
看见她眸子的这一刻，更阴暗的想法在他心中放大。
怎么偏偏是夜晚？如果是白天，他就能看见她哭的红肿的眼眶，细密的睫毛也会因为水渍粘连成片，光是想象她脆弱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这可是她为他流的眼泪。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兴奋。
但是对她的怜惜还是胜过了那些阴暗的小心思。
他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哄着她。
“别哭了。”
林可意也想止住，但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根本不听她使唤拼命往下掉。
总是这样，越听见别哭了就越想哭。
“对不起……我……我止不住……”
林可意抽抽噎噎，勉强回了他一句完整的话。
蛇兽叹了口气，头靠近她，蛇信子在她的脸上舔舐，把眼泪一滴一滴卷吃入腹。
林可意僵住了身子，连哭也忘记了。
她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任由蛇兽动作。
蛇兽对她的眼泪做出了评价，“好苦。”
“你……”
林可意懵了，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蛇兽刚刚在舔她的眼泪？
“我看你停不下来，所以帮帮你。”
林可意僵硬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挺管用的。
蛇兽按耐住心里的躁动，试着弥补刚刚的过失。
他的计划是温水煮青蛙，可不是生抓硬煮，把小雌性吓跑了就不好了。
“不哭了？”
林可意摇了摇头，“不哭了。”
“还挺管用。”
“嗯？”
“以前的朋友教我的，说雌性哭了要这样哄。”
林可意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蛇兽。
这样亲密的行为，得是配偶才能做吧？蛇兽是不知道吗？
蛇兽看不到林可意的表情，牵上了她的手，“哭好了就走吧，该回去了。”
林可意没有动，“你原谅我了吗？”
蛇兽发出一声轻笑，“我可以不原谅吗？”
光是看见她，就已经原谅她了，更何况她还主动来道歉。
林可意没听出蛇兽的玩笑话，认真地回答道：“可以的，我的道歉你可以不接受。”
蛇兽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开玩笑的，我原谅你了。”
“真的？”
林可意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原谅她了？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丢人地哭了。
“真的，原谅你了。”蛇兽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蛇眸在夜里发着点点荧光，“还是，你想让我要求些什么？”
“那你有想要的吗？我想补偿你。”
这样她能好受一点，但蛇兽并没有提要求。
他没有回答林可意，他当然有想要的，但不是现在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