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闻言没有半点激动,之前衙门的人也来找过他。
他本以为对方是来主持公道的,实际上对方却是来逼他息事宁人的。
因为他是个读书人,能写会告,占他田地的人没办法用对付寻常农奴的办法来对付他,就只能选择以权压人了。
“苗叔,别费心了,我已经决定去县里起状了,若县不行,就去郡上,总有能伸冤的地方。”
里正知道他是想左了,以为来的是上次那批人,顿时笑着说。
“是皇城来的大官,特意来找你的,明远啊!你要有大出息了!”
李明远一头雾水,“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皇城的人。”
“绝对没错。”里正复述着对方的话,“人家要找一个叫李明远,字晓智,年二十二,长相清秀端正,脖子上有拇指长疤痕的人,这不就是你吗?绝对没错!”
李明远一下更糊涂了,只能满腹疑惑的去见了那个姓顾的大官。
与此同时,在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
程勇的妻子将家里仅剩的钱和粮食全装上了,塞进程勇怀里。
“夫君,咱们快跑吧!等那恶霸带人过来,咱们就逃不掉了!”
程勇长得人高马大,明明是个铁塔般的汉子,这会也忍不住眼眶通红。
“明明是他们对你不轨,我打跑了他们,我没错,为何要跑?就算他是县太爷的弟弟,也不能无法无天吧?!”
他妻子却在抹眼泪,“那家伙做的恶还少吗?都没有人管,这次你打伤了他,他说不定已经带兵过来抓咱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勇难受的说,“可是……若咱们走了,田地,屋子怎么办?没有这些,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妻子一顿,下一秒突然崩溃的大哭起来,“夫君,都是我不好,我要是那天……没去集市就好了……”
程勇见她哭,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但他还是用粗糙的手擦了擦他妻子的脸。
“没事,别怕!咱们就在这,哪也不走,他们要是敢来,我就直接打死他!大不了打死他以后,我就去投靠黑老大当土匪!反正我一把子力气,肯定能养活你跟孩子的!”
当他说出这话时,门口果然传来了打砸声。
他妻子一惊,“不好,他们来了……”
程勇听到动静,立马就把放在墙角的锄头拿过来了,他倒要看看,有谁敢动他们!
他刚一出去,那个恶霸就指着他道。
“对,就是他!打!给小爷我狠狠的打!还有他媳妇,拖出来带走!这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爷非给他点教训不可!”
但不等两边打起来,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高手突然闯进来,把这伙恶霸拿下来了。
那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擒住后,还在那骂骂咧咧。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我!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陆正这一路走来,见多了这种人,他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只盯着完全懵了的程勇,还有他身后微微有些显怀的貌美妇人。
“程勇,年二十四,浓眉大眼,力大无穷,幼年受过无名道人指点,会开山拳法,妻子刘芸,邙城流民,逃亡路上被程勇所救,喜结连理……”他念完林朝朝给他的信息,再笑着问面前的人。
“我念的这些对么?程勇。”
程勇看了一眼被钳制住的恶霸,再看面前的中年男子,明明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他一只手就能打倒,但对方温和的看向他时,他却只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我,你们想干什么?!”
这人居然连他媳妇的事都知道,让他立马警惕起来,捏着锄头的手心都是汗!
陆正笑了,“我当来是来送富贵的,瞧你力气不错,还会武,有没有兴趣当一名禁卫军啊?”
“你可以把你妻子一起带走,到皇城里生活。”
……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有些是正好遇到了难事,来到了人生中的关键转折点。
有的是还庸庸碌碌,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有的是已经遇上事了,准备走最极端的路子。
当林朝朝陆正送来的各种消息后,有些感慨。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她知道过得不太好的,所以早就准备叫他们过来了。
后来她临时决定,把所有记得的全都叫上,谁知道,其他人也各有各的问题,真正安居乐业的很少。
百姓生活苦,也难怪越国会陷入乱战,等她把皇城权力巩固之后,就需要开始整顿各个郡县了。
正好这些人里有不少脑袋瓜好使的,只要心性没有大问题,都可以用。
所有被找上的人,基本都答应了林朝朝的招揽。
还有一些找不到的,可能是跟江欲燃一样,一直用的假名和假身份。
这种林朝朝就不强求了,这辈子能跟一部分兄弟重逢,她已经感觉很快乐了!
应招的人陆陆续续来到皇城,林朝朝的精铁厂也运营得如火如荼。
朝堂上天天有人猜测,林朝朝是要打仗了,所以偷偷摸摸的开始存粮,林朝朝觉得他们嗅觉不错,她就是这么想的!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皇城里所有官员,都被林朝朝整得很服帖了。
她启用了类似“锦衣卫”这样的制度,督查所有官员,并严行律法,绝不姑息。
当皇城中多了几个因为草菅人命被吊死的贵族后,所有人彻底老实了下来,再也不敢有异心了。
与此同时,二十几个年轻人陆陆续续踏上了码头。
“这就是皇城吗?”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年看着城墙上挂着的一排尸体,咽了咽口水。
皇城的城墙确实很巍峨,很高大,可是,这血淋淋的场景也太有冲击性了吧!
其他所有没来过皇城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很紧张,也有来过的,犹豫的说。
“之前我来皇城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不过,那个时候皇城也没有这么规整。”
眼前的码头井然有序,人车分流,以点窥面,城里肯定比以前更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