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大晚上从宿舍楼翻墙出来,一身汗跑到了学校情人坡,离老远就看见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站在路灯两边。
影子被拉长,看着跟两个快要离婚准备争抚养权的怨种情侣一样。
“你们俩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干什么?敢说让我调节情感问题,我就敢抽死你们!”
景笙一卷袖子正准备晃晃他沙包大的拳头就先打了一个哈欠。
“袁诚跳楼了。”
景笙嘴张得老大,差点惊掉了下巴。他吓了一跳:“谁?!”
“我同学。”
“不是我干的!”
景笙吓得头发丝都在颤抖。
文秋离一脸无语,“没人说是你干的。”他转向宋祁言,“你没告诉他为什么找他?”
不是宋祁言没解释,而是景笙早就睡糊涂了,隔着电话说了半天他知之乎乎连舌头都捋不直。没办法,宋祁言才说出大事了让他先来情人坡见上一面。
“现在清醒了吗?”
景笙何止是清醒了,现在给他一张上百万的床垫他都睡不着了。
“清醒了,清醒了。”
人是清醒了,但是脑子还糊涂着。
“你们说的迷雾兽能让我看看吗?”
他倒是知道有这么一种可以控制伥鬼的东西,但是叫法不同。他只在家族传说中听过。
“等我们抓到了让你看个够。”文秋离随口敷衍,“你能引出被迷雾兽控制的伥鬼吗?”
将伥鬼引出来,以血为引,寻兽辨位!
景笙可以引鬼,驱鬼,但是都是无主需要修炼功德的伥鬼,有主的势必就要去抢了。
他还真没试过。
“不一定能成功。”
景笙不敢把话说满了,还是留了一点余地的,因为他是真的没有把握。
文秋离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来一张有些年头的黄符递给景笙,“加上这个呢?”
景笙双手颤抖,“这是摄魂令?”
“你从哪弄来的?”
文秋离推开激动的景笙,跟他拉开距离,“你先别管摄魂令哪来的了,我同学还在手术室躺着,今天这事没完!”
景笙知道轻重,没有在追问,开始引林燕的鬼魂来见。
“天君十二,请先者,修鬼万道,现!景氏请林先者入混沌!”
景笙口中念着咒语,手中也不耽误,用文秋离的血做引子,点燃摄魂令。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风静草木不惊,只有三个年轻人将心悬着等着林燕的鬼魂出现。
摄魂令在空中缓慢燃烧,一缕青烟飘向远方。
符烬,烟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青烟逐渐淡去,但是林燕的鬼魂还是没有出现。
能在摄魂令的牵引来不现身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林燕恩怨消散已经去投胎了,另一种就是林燕已经魂飞魄散。
林燕手上有了血债,去投胎的几率很小。
如果还不出现,那就证明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宋祁言指着远方朦胧一片,“来了。”
三人打起精神看着被青烟牵引着过来的女人魂魄。
她穿着死前的血衣,厚重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有点笨拙,但是丝毫不影响秀气端庄的五官。
她站在三人面前的时候还是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着怎么都不像是找替死鬼的恶鬼。
宋祁言掐指一算,“她身上凡缘已了,魂体削弱,有什么尽快问,恐怕她撑不了太久了。”
如果不是摄魂令的作用恐怕林燕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文秋离:“林燕,醒!”
林燕的眼神逐渐清明,不过一会就恢复正常,她看着面前陌生的三个男人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她已经死去了。
“你们是谁?”
恢复神智的林燕比他们想象中要理智很多。能感觉到她对男性的抵触,宋祁言拉着文秋离和景笙往后退了一些距离,让林燕更有安全感。
林燕虽然现在是只鬼,但是在他们后退的那瞬间还是感受到了松一口气的舒畅。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林燕对死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景笙小声解释:“成为被控制的伥鬼之后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完全被主人操控。她被我们强行召唤来,暂时清醒过来了。”
林燕的双脚已经开始 变得透明,文秋离不敢耽误,连忙追问迷雾兽的下落。
“你知道你的主人在哪?”
林燕有些好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大清已经亡了,哪来的主人!”
文秋离换了一个说法:“教学楼在哪,困住你的那座教学楼在哪?”
林燕的魂体在空中漂浮着,脸色煞白。她想起自己死前的记忆,很疼,全身都在疼。
骨头破碎,内脏破裂,像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她死了,从教学楼一跃而下,但是她明明死在租住的小区里呀!
教学楼?
林燕:“教学楼是……”
“小心!”
宋祁言伸手想去拉林燕,但是忘记她现在只是鬼魂,手从她身体里传过,就这么一晃神一团黑雾已经将林燕吞噬。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黑雾消散,林燕的魂体也不见了。
景笙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摇摇头,“不在了。”
事发突然,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楚那团黑雾是什么它就散了。
就在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缩小版的教学楼。
掉色的鸭蛋青让他们绝对不会认错。
“迷雾兽!”
教学楼消失,又逐渐重组成了刚才那团黑雾。
原来刚才的黑雾就是迷雾兽!
文秋离大喝一声:“弄它呀的!”
三人一起出手,还未前进半分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黑雾飘散,一阵强劲推至他们的腰腹处,就仿佛被人重重踹了一脚一样直接飞出老远摔在了地上。
黑雾重新翻涌,看起来有些兴奋,一阵尖锐刺耳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瞬间,黑雾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文秋离一拳砸在了地上,手背瞬间鲜血直流。
“让它跑了!”
宋祁言握住他的手腕怕他继续伤害自己,“没用的,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铃铃铃!”
文秋离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闷,他接通电话,表情瞬间从严肃变得震惊。
过了一会他挂断电话,“我知道林燕和袁诚的关系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