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离这话一出直接被站在他身后的茅生一手肘怼了一下，前者没有防备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扑到老人家身上，幸好宋祁言及时出手将他拉回身侧。
宋祁言上前，“云老。”
老者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穿着朴素，看着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文秋离看不懂为什么他们几个这个尊敬他们，甚至连刚才的孙警官都不敢出声了。
虽然尊老爱幼是他们种花家的传统美德，但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宋学长的腰都快弯到川川盆地了！
云老的视线在文秋离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似乎是对他很感兴趣，但是在文秋离察觉到他的视线的那瞬间又迅速移开，将矛头指向孙警官。
“孙晋才，你好像很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
孙警官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您是玄学道家的代表人，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员，怎么敢看不起您呢。”
不待云老再说什么，孙警官直接端着自己的茶杯大步离开。看样子很不想搭理云老等人。
云老望着孙警官离开的背影良久，最后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宋祁言走到云老身边，弯着腰低声问道：“他就是孙晋才？”
云老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文秋离正好对这个不可一世的孙警官有点好奇，他这个人没脸没皮，不觉得刚才被人按在地上代表着什么，现在还有心情竖起耳朵听八卦，不像生笙兄弟都已经自闭了。
云老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正在假装望天实际上正在朝着他慢慢挪动的文秋离，宋祁言也顺着云老的视线望过去，见状就准备提醒文秋离注意礼貌，但是被云老抬手按住。
宋祁言不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云老。而云老只是对着他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意文秋离的举动。
他不仅不介意，甚至和宋祁言说话的时候还提高了一点音量，确保他能听得清楚。
“孙晋才当年也是警界精英，力大无比，一身外家功夫更是厉害。他身手不凡，脑子也灵活，当年也是一位屡破奇案的人才。只可惜……”
云老的话只说一半，像是留了钩子钩得人心痒痒，文秋离又厚着脸皮过来了一点。
但是云老迟迟没有开口，他听故事听一半，心里难受，忍不住出声嘀咕：“老爷子怎么说话说一半，后面呢？”
云老玩味，像是在跟家中晚辈逗趣一样调侃文秋离：“小友不继续偷听了？”
文秋离见宋祁言单手握拳堵在嘴边偷笑就知道自己偷听的行径已经暴露，但是他这个人脸皮厚，微微红脸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老爷子莫怪，我这个人乡下来的，野惯了，没脸没皮的，您别和我计较。”
云老也是豁达之人，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反而对着文秋离招手示意他过去。
文秋离以为他是打算让他贴近了说话，但是没曾想他老人家竟然要上来就问上话了。
“小友想知道孙晋才的事，那老头子我也不能吃亏，不如我们做交换如何？”
“交换？”文秋离不解，“我有什么能和您交换的？”
云老紧盯文秋离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眼神中的一点变化，“自然是有的。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天雷引火术师从何人？”
“天雷引火术？”文秋离嘴角抽搐，实在不明白这城里人为什么都对一个点蜡烛放鞭炮比较方便的小术法这么感兴趣，“嗐，老爷子，我这引火术可不是你们那什么天雷、天雷引火术。”
“你看，就这一番，嘿，这火苗苗就出现了。”
文秋离手心朝上，不知道嘴里默念了什么，突然一朵橙红色的火苗在掌心出现，虽小尤坚，在文秋离的掌心跳动不灭。
文秋离手握成拳，火苗熄灭，“这样就没了。就是我家婆婆教我的小把戏平日里点个蜡烛，淘气时候放把火还行，其他的就一般了。”
文秋离说完才发现云老以及他身后那几个黑衣服男人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小心问道：“怎么，你们不会？”
他们昨天听见宋祁言报信说是失传已久的天雷引火术重出江湖，激动的他们连夜就赶到了宁城。
听商月那丫头说引火术的控火者被抓了，现在又急忙赶到警局。
本来是以为会是一场盛大的道友会面斗法交流，却不曾想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狠狠扎了心。
一群最小岁数都五十好几的老头子顿时脸色涨得通红，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他们几个怎么说也是玄学道家中的泰山北斗，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年轻给问住了。
要是说不会吧，他们就在文秋离面前露了怯，若是传出去可就是晚节不保了，外行人听见了只怕要说一句他们道门落败。
但是要是硬撑着点头，他们还真是不会！
真是越想越糟心！
这时一个黑脸老头跳了出来，他长得壮实，挡在文秋离面前的时候他都以为这黑脸老头要挥拳打他了。
吓得他当场一个闪现躲在了宋祁言的身后。
他瞧着宋祁言和这群老头熟，总归不会打他的！让他暂时躲躲，暂时躲躲！
但宋祁言这个人不讲义气，他竟然侧身躲开了。
文秋离本来已经捂脸躲着了，这么一暴露只好朝着众人尴尬笑了两下。
宋祁言覆手在文秋离的后背直接将人往前推了推，“白前辈并无恶意。”
要想在这行混，这里面的谁都不能得罪，刚才文秋离的话已经惹得不少人心中不快，总不能连最好说话的黑脸善心的白无常都得罪了吧。
有些人啊，在上面久了，已经忘记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是装腔作势的货色也不愿被人拆了台。
文秋离跟高壮如牛，宽背如虎，脸黑如炭的白无常对上眼，一脸震惊：“白前辈？”
这大黑脸姓白？！
白无常只是看起来凶，实际上是脾气最好的那一个，也是第一个愿意站出来承认自己不会引火术的。
白无常朝着文秋离抱拳，言辞恳切：“老头子见识浅薄，不识引火之术，自然无法做到，今日有幸，敢请小友赐教！”
文秋离被他这郑重的样子给唬住了。
婆婆有言在先，在家靠婆婆，出门靠大佬。
眼前的是老头子吗？
不！
这都是金大腿！
文秋离一个箭步上前，就跟戏文里演的一样，双手扶起白无常，嘴中咿咿呀呀念叨个不停，竟然还唱起来了。
“呀呀呀嘿！白兄请起呀！嘿！”
众人：“……”妈的！遇见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