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离他们一行人在F座漫无目的的散逛,说是来探险的,但是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一眼就望到头,是真的没有什么好逛的。
“论坛上都什么狗屁东西,写这种东西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妈的!别被老子知道是谁写的,不然头都给他拧下来。”
王宇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听得文秋离连连皱眉。
王宇就是刚才被商月教训一顿的阴男,可能一顿没打好,现在还管不住他那张臭嘴,张口闭口含妈量极大。
“王宇,你这张臭嘴能不能闭上,谁他妈的让你跟过来的,不服气就滚回去睡觉!”
回怼回去的是王宇的室友冯前,两个人好像是一个寝室但不同专业。
也多亏了有蒋乘风这个包打听在,文秋离现在对他们的信息都略知一二。
冯前和王宇一开学就不对付,来F座也是他们俩打的赌。不过文秋离倒是没想到这王宇看起来娘们唧唧的还有胆子跟人打这种赌。
暴力萝莉商月是临床的,大二学姐,听说跟宋祁言关系匪浅,这点文秋离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还有个穿黑衣的平头男,眼角有一道疤痕,也是新生,叫茅生。人怪,名字也怪。
王宇叫嚣不止,非常烦人。文秋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又急又躁,现在只想发疯尖叫。
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让王宇闭嘴,永远的闭嘴。
让一个人永远的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文秋离想到这里,只觉得肩膀一重,身体里的那团火就好像瞬间被人熄灭了一样。
他的心平静了下来。
顺着肩膀上的力道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茅生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茅生长相有点凶,昏暗的视线下他眉尾的疤痕都仿佛在跳动。
茅生轻飘飘觑了他一眼,“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文秋离脸一白,没有言语。
茅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看了他三秒之后就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文秋离才松了一口,这个茅生恐怕也是同道中人,已经看破他的八字运势。
这F座绝对有古怪!
文秋离这么想着,心中的警惕更重,想着白天论坛上看见的只言片语心中一沉。
他想去寻盛和他们,还是尽早结束这个荒唐的探险游戏为好。
他就这么一转身,突然发现有个人就在拐角静静地望着他。文秋离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道模糊的人影竟然是商月。
松了一口气,文秋离向商月所在的地方走了几步,正想询问她身上还有没有黄符,再一抬眸发现那处竟然没了人影。
刚才他好像没有闭眼……
“商月?”
“商月?”
文秋离叫了两声商月的名字。四下寂静无人,竟然连室友们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王宇和冯前对骂的动静不小,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边的声响一一消失。
文秋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盛和那家伙还没来得及把黄符分给他们!
文秋离跟在神仙婆婆身后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鬼怪,说实话,他还真不害怕,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同伴。
刚才被王宇吵得头疼,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F座,现在为了寻人文秋离抽出空来观察了一下F座的陈设。
一楼是中间陈放的人体器官的标本,看着有些吓人,但尚且在能接受中,两边是用于上课的教室。
文秋离想着校领导的人还怪好的嘞,还知道太过吓人的标本不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现在就在二楼,是放着畸形胎儿标本的地方,两边锁着的办公室。
在往上应该就是自习室了。
二楼陈放畸形胎儿的标本,但是在三楼听见声响?
文秋离站在四座标本架前,视线在锈迹斑斑的标本架上来回扫视,一眼看不出异样。
他靠近标本架,每个罐子下面都写上了病因。
畸形的胎儿,永存的罐子,病因代替姓名。
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让文秋离忍不住捂住胸口。
他感受到了怨气,一股浓郁不散的怨气。
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文秋离能看见罐子里那些畸形胎儿的五官。先天缺陷,形态畸形,被泡在微微发黄的药水中。
他们静静闭着眼仿佛还沉睡在母体的子宫中,还是那么安静祥和。
他们在怨什么?
怪他们的母亲抛弃他们?
“你们出生后,谁又能为你们的一生负责?”
文秋离轻启薄唇,说出的话似乎有些冰冷,但是一条生命的降生远不是活着那么简单。
四周的温度好像在一瞬间降了下来,燥热的九月份好像一瞬间进入寒冬。
文秋离冷漠的看着他们作怪,但是双手还是紧紧拥住了自己。
“我可以超度他们送你们去投胎。”
文秋离尝试着跟他们讲道理,但是这群婴灵根本就不会给他讲道理的机会。
F座的灯光突然亮起来,又突然灭掉,来回闪烁的灯光仿佛在表达着婴灵的情绪。
文秋离默默退后准备随时逃跑,来得匆忙根本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难缠的东西存在。
最后一下灯光大亮,罐子里的胎儿好像都活过来一样一个个张牙舞爪在罐子里扑腾,像是随时会穿玻璃而出扑向文秋离尽情撕咬他的血肉。
文秋离也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就算他的心脏再强大猛然看见这种场景都会忍不住胆寒。
未出世的胎儿怨气实则最重,唯一幸运的就是眼前这些罐子中的胎儿都是先天畸形未出生或者刚出生就夭折的,所以怨气相对来说又少了一点。
这种因为疾病而夭折的孩子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怨气。
文秋离发现不对劲,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他好像在诸多罐子中发现了一个装有正常胎儿的罐子。
会是它的问题吗?
文秋离的脚步挪不动了,他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找那个罐子,虽然心里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有危险……
但他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
一步、两步、三步……
他穿过无数狰狞的胎儿向着最后一个隐藏在角落的胎儿而去。
它沉睡在罐子里,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无声沉睡。
像是感受到了文秋离的到来,那孩子缓慢睁开了眼睛,漆黑没有眼白的大眼珠子直视文秋离的眼睛,满满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看来这就是它今天的猎物。
文秋离眼神逐渐迷离,靠着最后一点点泯灭的意识他将手指咬破,挤出几滴鲜血点在了自己额头上。
那一瞬间灵台清明,周围婴孩啼哭声不止。
那正常的胎儿嘴角的笑意没了,漂浮在福尔马林的药水中静静望着文秋离的额头上的血迹。
它露出尖牙,像是在向他的猎物示威。
文秋离:“你这小玩意还挺难搞,你爷爷我的血中有毒,喝了也不怕中毒。”
它听不懂文秋离在说什么,但文秋离的血中确实有它所忌惮的东西。
文秋离知道这玩意不敢伤他,只要撑到天亮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他的蠢货室友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失踪不见然后找过来。
这玩意有点邪门,自己什么家伙都没带还真不一定能搞定它。而且这么多畸形胎,说不好全是它的帮手。
以一敌百那是英雄的事,可不是他文秋离的事。
他无视婴灵骇人的模样,干脆直接盘腿坐下。他挤破伤口又流了点血出来,又在额头上点两下,“咱们今晚上就这么耗着吧。”
“不服你就过来咬小爷一口。”
文秋离得瑟的样子像是彻底激怒了婴灵,一阵阴风对着文秋离就吹过来。
“小心!”
就在阴风化为利刃即将划破文秋离的脸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拉住文秋离的衣领。
文秋离身子一歪躲过了阴风刃。
他抬头看去,一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