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种相似的气息……
简铮面对眼前诡异的状况,竟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在他背后的泥潭中,食人花小红破土而出!
它挥舞着扭曲的枝叶,巨大的绯红花冠向着那朵绿色小花张开了大嘴,发出低沉地怒吼!
王默的身体一动不动,蝴蝶状的小绿花也停止了向前的延伸。
一道黑色泥浆爬上了王默的身体,顺着她的脖子,进入到她的嘴巴里,将那朵绿花紧紧包裹!
刹那间!
眼前的光影急速坍塌!
这些天里,简铮经历过的每一个场景,遇到过的每一个人,如走马灯般从他眼前掠过,然后崩解为细密的碎片。
他的头开始疼,眼睛干涩无比,无数光明与黑暗交错变幻!
下一刻……
“所以我们什么?”方雨站在他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简铮茫然转头,看到自己正身处贺强家的院子里,刘琳正在屋内向贺强的父母问话,三名室友也跟在一旁。
自己则和方雨站在屋外的院子里。
时光仿佛倒流一般,回到了一天前的晚上。
然而简铮知道,时光没有倒流,甚至没有逝去,体内领域中,绽放着的绿色小花,正卑微、谨慎地吸收着领域泥浆。
示警结束。
王默的完美梦境破碎了。
定了定神后,他微笑着回答方雨的话:“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们吃过饭没有……”
随后,他继续开口道:“我们进去吧,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两人回到屋里,静静站在门口。
熟悉的场景,让简铮恍如隔世,然而这一次,贺强的父母并没有指着自己的位置,喊出贺鹏的名字。
几分钟后,刘琳的电话响起。
“喂组长!”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突然提高的声量,将所有人吓了一跳,方雨紧张地望向刘琳,简铮则暗叹了一口气,果然梦境中的死亡不可避免吗?
紧接着,眼眶泛红、情绪激动的刘琳,急匆匆地拉着方雨离开了这里,甚至没有跟简铮以及贺强的父母打招呼。
“怎么了?”贺强迷惑地问道。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简铮摇了摇头,开口道:“或许是超管局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
……
一路上,方雨一直在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但刘琳并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到后来,方雨也不再问,只是紧跟着她的脚步。
没一会儿功夫,两人赶到了村委会。
刚一进院门,刘琳就带着方雨冲进了办公室。
“啊!……”
当方雨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屋子正中间的地面上,躺着三具灰白色的古怪尸体。
第一个人身穿棕色夹克,灰裤子,脚踩一双黑布鞋,似乎是村中的农户。
另外两个,是童百林和王默。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想要看清楚两人的脸,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咽声。
这时,杜景同的声音传来。
“此前,我们经历了一场古怪的幻梦,刚才我简单询问了一下,你们的大脑中似乎并没有留存这次记忆。”
“幻梦中我们遭遇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他把我们困在了贺家村,童百林和王默在战斗中牺牲。”
“随后,不知因为什么,幻梦忽然破碎,大家回到了现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
“幻梦中我们无法联络增援,也无法走出贺家村,不过刚才我已经跑出了村子,给局里打了电话,看来我们确实脱离了幻境。”
“现在的情况是,敌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也不知道藏在何处。”
“我们需要谨慎再谨慎,局里的增援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会到。”
“在此期间,我们要一起行动,不能落单……”
“都听明白了吗?”
没有人回答。
就好像没有人愿意接受,两名队友突如其来的死亡一样。
第七小组从来没有出现过重大战损,这是第一次。
杜景同轻叹了一口气,发出了第二道命令:“来两个人跟我走,查看一下村里普通人的伤亡情况。”
“把他们……抬到里屋的床上,盖好被子……”
秋夜很凉,小心感冒……
……
超管局来得比想象还快,大约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拥有强大精神类灵能者的第二、第三小组,就赶到了贺家村。
不久后,他们便发现了可疑的踪迹。
“杜组长,根据我们的调查,村子西南方向有一间旧屋,那里留下了有人到过的痕迹。”
“应该是两个人,种种迹象表明,是两个女人。”
“村子的某些地方,还残留有一些灵能领域的回响,其中就包括村委会,和两处交通要道。”
这次来援的总领队,是第二小组的组长张晋。
此时,他与杜景同面对面坐着,交流着彼此的信息。
“另外,那个住着几名大学生的人家,也存在一些残响,相信你们也去过那里。”
“总而言之,这两人中,有一名观察者,一直在监视着你们。”
“无理由猜测,这可能是某个组织设下圈套,针对超管局的一次恐怖袭击。”
听到这里,杜景同皱起了眉头。
一直以来,由于各种原因,针对超管局针对性的报复,或者挑衅确实存在。
可这一次……不太像。
他疑惑问道:“之前我说的那具陌生的尸体,真得找不到了么?”
“当时正是这具尸体的出现,点燃了情况急剧恶化的引线。”
“没有。”张晋摇了摇头。
“尸体被人带走了,根据现场残留的气味判断,就是那两个女人。”
“唉!”
杜景同叹了口气,继续道:“看起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幸运的是,在幻梦中最混乱的时候,村民中并没有出现意外的死亡。”
张晋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杜景同的肩膀。
“你歇一下,我去忙了。”说着,向房门走去。
临出门前,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
“你不可能永远把你的组员,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过度的保护,会让他们在面对残酷的危险时,变成待宰的羔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节哀……”
之后,他走出了房门。
杜景同双手搓了搓脸颊,怔怔出神,似乎在体味张晋的话,又仿佛在回忆曾经满员的第七小组。
“嗒!”
点燃了一根张晋留下的香烟,他将双脚搭在桌面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