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陈逸翔陪着赵惠芬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初一,下个周末。
这段时间,俩人没事儿就买买买。
赵惠芬娘家出钱给闺女买了个小院,陈逸翔不愿让岳家看不起,花钱找人好好装修了一番,改了下水,装了暖气管、采暖炉,又把原先的旧家具新换了一遍。
陈依婷作为姐姐,也没少出力,给弟弟弟妹添了一台落地扇、一台电视机、一台洗衣机。
她知道赵惠芬不爱做家务,专门托人从南方买的进口洗衣机,她手里不差钱,但找关系欠了不少人情。
赵母原本看不上陈逸翔,个子不高,长得也一般,家里离得又远,还是个后娘……
但陈家姐弟的表现打动了赵母。
陈依婷带着陈逸翔去赵家上门求亲时,就直说了,弟弟结婚,她这个当姐姐的肯定会出钱出力。他们亲妈没了,等赵惠芬生孩子坐月子,她这个大姑姐来伺候月子。
而且,陈逸翔不但对赵惠芬好,也真心把赵父赵母当成亲爹娘惦记。
之前,赵母咳嗽了几声,陈逸翔听着动静不太对,就特意拜托木森抽空上门给看了看。
木森对赵母说,幸亏发现的早,再耽误一两天,她就要转成肺炎了。
赵母的病,属于非典型肺炎前期,症状不明显,但病情进展快,很容易漏诊、误诊。一旦发展成肺炎,人遭罪,病也不容易好。
发现的早,喝两天中药,就能治好了。
从那以后赵母就对陈逸翔这个准女婿改观了。一大家子人,亲儿子、亲闺女都没看出她咳得不寻常,她准女婿看出来了……
女婿要是对自己这个丈母娘不上心,也发现不了。她大儿媳妇,听见自己咳嗽连问都不带问的。
很多时候,看一个人顺眼了,就什么都会往好的方面想。
赵母也是这样。
以前,赵母嫌弃陈逸翔家离得远,还是个后娘。
但后来赵母不嫌弃了。
她觉得,这是自家闺女的福气!
以自家闺女的脾气,婆媳关系是肯定好不了的,可闺女嫁给陈逸翔就不一样了,没有婆媳问题啊,那后娘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京城。
婆家没助力又算什么毛病?自家啥也不缺,再说,她女婿不少赚钱。
比她家待遇最高的老爷子退休工资都高……
赵惠芬喜滋滋地提着新买的衣服进门,低头换鞋刚好错过了赵母给她使得眼色。
“呀,小叔,你出院啦?我还说明天去看你呢!”
赵惠芬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小叔。
“爷爷、姑奶,陈逸翔买了护国寺那边的正宗驴打滚,特意让我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呃,你怎么在我家?”
赵惠芬打了一圈招呼,猛然发现,她姑奶旁边坐着的人,是木森和莫莳。
莫莳呲牙朝赵惠芬笑了笑,没说话。
木森却连看也没看赵惠芬,只低头盯着手里的茶叶。
赵惠芬让莫莳笑得心里发慌。她觉得莫莳克她,每次碰见莫莳自己都要倒霉。
虽然赵惠芬早就对木森没了原先的心思,但是知道木森和莫莳在一起后,她心里不得劲了好几天,这俩人,她看谁都不顺眼。
“莫莳,你们来我家干什么?”赵惠芬掏出驴打滚递给赵母,瞪着莫莳。
“小芬,怎么和客人说话呢,我们赵家的家教呢?”赵老爷子瞪着孙女呵斥了一句。
赵惠芬撇撇嘴,“爷爷,我错了。”
说完,赵惠芬拎着衣服转身就想上楼。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看见莫莳她就心烦,哼哼……
“先别走,小芬,你小叔还有事儿要问你。”赵老爷子喊住了赵惠芬。
赵惠芬疑惑地望向自家小叔。
赵明远看着他问道,“惠芬,我昏迷那天,你给你爷爷泡的那杯竹叶茶哪儿来的?”
赵惠芬身体一僵,“就……就柜子里,妈妈买的啊。
爷爷那两天脾气有点大,我想着竹叶茶清热除烦,就给爷爷泡了一杯……”
赵明远点头,“哦,你把剩下的茶叶拿过来,我看看。”
赵惠芬丝毫没有犹豫,很快就把茶叶拿了过来,“小叔,给,就是普通的竹叶茶。没什么特别的呀。”
赵明远接过茶叶罐子,打开,晃了晃,又闻了闻,不觉得头晕,没有异常。
他盖上盖子,把茶叶罐扔给了莫莳。
莫莳伸手接过,打开就知道了,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竹叶茶,里面没掺着十步竹的竹叶。她冲赵明远摇了摇头。
赵明远看着莫莳,余光却注意到他侄女赵惠芬悄悄松了口气。
他突然问了一句,“惠芬,你哪儿来的十步竹?”
“啊,什么十步竹,我不知道啊……”赵惠芬装傻。
莫莳笑着提醒,“你怎么会不知道?凤凰岭山上那片棕黄色的竹林,就是十步竹啊。我记得,你以前还在十步竹竹林里昏倒过呢。
还是我把你背下山的呢……你忘了吗?”
赵惠芬紧张地心都要揪到一处去了,她装着恍然的样子,“啊,那叫十步竹啊。没人跟我说过啊,我怎么会有那玩意,我又靠近不了……”
赵明远神情严肃地看向赵惠芬,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温和,“赵惠芬,我再问你一遍,十步竹你从哪儿弄得,你手里还有吗?”
赵惠芬捂着胸口,“小叔!你吓着我了,我心口疼。”
赵母心疼得走到赵惠芬身旁,不满地看了赵明远一眼,“明远啊,小芬有心脏病,你别像审犯人似的吓唬她呀!再让你吓晕了算怎么回事?”
莫莳和木森互相看了一眼,从面相来看,赵惠芬一点不像心脏病人。
他们心里都有了个猜测……
“老三,注意点……”赵老爷子看了老儿子一眼说道。
赵明远无奈地想仰天长叹,忍住这份冲动,他放柔声音问道,“惠芬……
你告诉小叔,你手里有没有十步竹?有的话,怎么来的?哪儿来的?”
赵惠芬额头上冒汗,她伸进包里拿了个手绢出来,手绢不显眼处缝着一个小小的香包。
她借着擦汗的机会,把香包放到鼻子底下狠狠闻了闻。
“呃~”
赵惠芬软软地倒了下去,人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