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这一看就是骗人的,癌症怎么可能治得好?就算你爷爷……”
莫凯文的话在大卫吃人的目光中咽了回去,“好吧,既然你想去看看,我陪你,省得你中文不好,被人糊弄了。”
大卫未置可否,伸手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父亲从小就培养他多国语言,他说起中文来,可能比凯文还要好一些。
“叮铃~叮铃~”
拴在门上的铃铛随着大门的推开,一下一下地响了起来。
后院躺椅上,正悠闲地晃悠着闭目养神的莫莳,嘴角勾起一抹笑。
莳医馆这边,只接待外国患者,莫莳本来就本着放养的状态,一周来个半天,坐等肥羊。
原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有人上门了。
莫莳耳力极好,前面店铺中的对话一五一十都传入了她的耳中。
大卫和莫凯文进门后,一个人也没看见。
店里除了一排老式药柜外,再无它物。
“怎么会没人?医生,医生?”莫凯文在店里溜达了一圈,高声喊着。
大卫也皱着眉头,四处打量,很快他的目光定在了通往后院的一扇小门上。
但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在后院,请进!”
大卫率先推开之前注意到的小门,沿着一条游廊进了后院。
和煦的日光下,一位身穿素衣的东方佳丽,正躺在摇椅上,看着他们。
她长发乌黑,松散的编了一条麻花辫,随意地落于一侧肩头。
大卫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眼前人就好像是东方的阿尔忒弥斯。
而落后大卫一步的莫凯文也被吸引了全部心神,小时候被摁着学中文,在记不清哪本书里面看过,“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眼前人好像从书中走出来似的,冷霜绝色,风采妍姿,乍见心波动。
只是眼前美女,莫凯文越看越觉得眉眼间有一抹熟悉感。
莫莳看两人进了后院就在那儿站着发愣,她脚尖点地,稍微用了点力,摇椅就轻轻摆动了起来,“你们是来求医的?”
清冷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卫突然反应过来,他用中文回道,“是的,女士。请问,医生在哪里?”
莫莳眼中闪过笑意,她指指自己,“I'm the doctor. 我就是医生!”
听到熟悉的英语,大卫眼中闪过亮光,“你会英语?”
莫莳脸上的笑意更深,这个外国人最惊讶不是她是医生,而是她会英语?
可见,他不是一个、会因为性别和年龄歧视他人的人。
莫莳指指自己的医馆,用流利的英文回道,“当然,我这间‘莳医馆’只接待外国患者,我不会英文怎么可以呢?”
大卫依旧用中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主治癌症、肿瘤和各类疑难杂症,你……能够治疗癌症?”
莫莳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用英文反问道,“如果你们的上帝已经放弃了你,为什么不来莳医馆试试呢?
用我们华国人的话说,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医。反正,也不能更糟糕了不是吗?”
这段话深深地触动了大卫,他爷爷胃癌晚期,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存活期不足一年。
正因为如此,爷爷决定离开医院,去世界各国看看不同的风景。
大卫陪着爷爷,第一站就来到了神秘的东方古国。
昨天他陪着爷爷逛了一天紫禁城,爷爷累了,需要休息,他才有时间应了凯文的约,出来逛逛。
没想到误打误撞,就进了这间医馆。
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想抓住的,大卫深深看了莫莳一眼,“我爷爷生病了,我想带他来看一看。”
“莳医馆一周只接待一位患者,我只周一上午来这里。”莫莳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上午九点……”
大卫马上说道,“我爷爷就在附近,我这就回去接他。请等一等。”
莫莳点头,“好的,我等你们,中午十二点我会离开。”
大卫转身快速离开,一旁的莫凯文紧跟在他身后。
等走出莳医馆,莫凯文追着大卫问,“大卫,那个女医生那么年轻漂亮,你相信她?”
大卫脚步不停,深深地看了凯文一眼,“凯文,你看过华国的武侠吗?
据我了解,在武侠文化中,有几类人不能惹,老人、女人、小孩。这三种弱势之人,能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中行走,必然有过人之处。
那间莳医馆也是,她既然敢放出招牌,就一定有某种手段……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试试。”
“……”
莫凯文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大卫对华国文化的了解,可能比他这个黄皮肤的华裔还要深。
回到美国大使馆,大卫很快就说服了他爷爷。
大卫的父亲也很赞同,“华夏中医很神秘,不妨去看一看。”
无论结果怎样,都不会更糟糕了,不是吗?
于是,大卫搀扶着他爷爷重新回到了莳医馆。
这次,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莫莳。
大卫爷爷用英文赞美道,“you really look like aern angle.”
(你真像一位东方天使!)
莫莳用流利的英文道谢,随即做了自我介绍,“thank you. 我是这间医馆的医生,莫莳。”
大卫爷爷一愣,随即开怀大笑,“I'm James,James brown. ”
(我是詹姆斯,詹姆斯·布朗。)
他能在华国和当地人用英语交流,太好了。
终于不用孙子翻译了。
之后,莫莳全程用英文和詹姆斯展开了交流。
望闻问切过后,莫莳对詹姆斯的病心里有数了,她看着消瘦的詹姆斯,“詹姆斯你得的是胃癌吧,而且已经到了胃癌晚期。
你做过一次胃切除手术,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但癌细胞仍旧复发了。”
詹姆斯双手一摊,无奈地叹气,“我才六十岁,可能上帝过早地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