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中。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好一篇骈文啊!
骈文又称骈体文、骈俪文或骈偶文,句法以四字句、六字句为多,全篇以俪句、偶句为主,讲究对仗和音律。
而这篇《滕王阁序》通篇对偶,通篇用典,词藻华丽,典雅工巧,实是骈文中的骈文,精品中的精品。
一时之间,阁楼中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好一个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难怪江寒能成为大夏诗魁。”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两句简直写尽滕王阁的佳景!当永垂不朽也!”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妙,妙,当真妙!陆阳风,你能写出这般的句子吗?”
岳天池笑着看向陆阳风,眼神带着讥讽。
陆阳风脸色惨白,两股战战,浑身颤抖。
而阎公,孟学士等人此刻也是心情复杂。
最开始江寒要来作这篇序,阎公是很不高兴的,但在听到了那两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后,他就悄然改变了内心的想法。
而在看到这篇文章所引发的异象后,更是震惊不已,震惊过后,又复狂喜。
为什么?
因为这篇文章把他也写了下去啊!
这一篇镇国文章,必定扬名全大夏,扬名全天下,扬名后世!
而他也将随着这篇文章名留青史!
哈哈哈哈哈!
阎公此时都要笑出了声,虽然这篇文章里他的描述就只有一句“。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但仅凭这一句就能够扬名后世了!
而孟学士的心情也差不多,一开始是愤怒的,愤怒陆阳风拱火,愤怒江寒抢了他的风头!再然后是沮丧的,就算他拿出自己的那篇文章,也决计比不上江寒的这一篇。
到后面,听到那一句“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后,他就转怒为喜了。
这篇文章竟然夸奖他为词宗,其文采像腾起的蛟龙、飞舞的彩凤……
要知道他孟忧在这洪州虽有才名,但毕竟也只是在这洪州,如今这篇文章夸他是词宗……
倘若这篇文章能够名扬后世,他孟忧自也将伴随着这篇文章为后世所知。
因此,在座的宾客中,被这篇《滕王阁序》提及的都督阎公,宇文州牧,孟学士,王老将军此刻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而没被提到名字的则是惋惜不能让江寒记住自己的名字,否则也往这篇文章上写上一两句,说不定就能因此扬名。
可别小看了这种扬名,若没有李白的两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行”,汪伦这个名字也不会被后人记住。
想要扬名后世,要么做出一番大功业,事迹被记载于史书之上,要么福泽一方,被百姓立庙,要么就是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知名的诗篇之上。
前两者普通文士显然很难做到,而后者便算是一条捷径了。
当初汪伦用“十里桃花,万家酒店”把李白诱到泾川,直接蹭了“李白”这个大IP千年的热度,这位没什么名气的泾川豪士直接扬名到后世千年之久。
此刻阁中的众人,有的满面红光,有的酸溜溜的,有的似笑非笑,而陆阳风一时间感觉自己成了戏台上的小丑,周围一道道含讥带讽的目光射在他身上,让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黄荣看向陆阳风,便像在看一个小丑一样:“陆阳风,谁在欺名盗世,招摇过市?”
陆阳风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口的话,他一定会直接钻进去,省得丢人现眼。
“哈哈,江镇国好才华,这篇文章当真千古无双!”阎公哈哈大笑的走下来,眼神充满了赞赏。
自己之前也和陆阳风一样,以为江寒徒有虚名,是儒门和卫国公推出来的一块招牌,用来振当今文坛之衰。
但如今来看,自己实在是完完全全想错了。
江寒当真是这大夏的诗魁!
江寒淡淡一笑,脸上却没有丝毫自得之色,这篇《滕王阁序》被称为千古第一骈文,受到无数名家和读书人的称颂。
那两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更是取代了后人看到美景后口中惊呼的“卧槽,这景真美,这鸟真好看。”
能造成如此异象,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这镇国文章的初稿实属无上瑰宝啊……”话了,阎公看着桌上的宣纸,眼光神采奕奕,最终却没敢开口要。
能成为镇国级别的文章,已具备了强大的神异,这般的文章初稿,价值连城!
他可没那个脸来要。
而殷鹿山,袁斌等人看着这手稿,也是眼睛发红。
镇国文章的手稿,可谓价值无双,不过他们同样没敢开口要。
“阎公若是喜欢,这手稿便赠予阎公了。”然而江寒却是微笑道。
一听到江寒这句话,阎公瞪大了双眼,道:“江镇国当真?”
江寒道:“那还有假?嗯?阎公不想要的话,那我便收回了。”
阎公急忙抓住那张宣纸,哈哈笑道:“想要,想要!那便多谢江镇国了!”
这镇国文章怎么能不要呢?
哪怕不是杀敌的文章,那毕竟也是镇国级别不是?
留在手里逢人也能吹上一吹。
一旁的殷鹿山等人瞬间都眼睛红了,这么就送人了?早知道自己就开口要了啊!
江寒笑着看阎公将这份首稿收进怀里,也不以为意,若是这是一篇与战意有关的,他肯定不舍得给别人,还要留着自己参悟呢!
像《满江红》,《师说》这般的诗词文章,他便要留着自己参悟。
但这篇《滕王阁序》对他确实作用不大,送人便送人吧,还可用来结交洪州的都督。
大夏有二十四都督府,都督可纠察所管州刺史以下官人善恶,算是地方军事长官。
更何况阎公还是一位四品大学士。
阎公将首稿收好之后,便笑着道:“诸位宾客,继续饮用酒水!”
随着阎公频频劝酒,现场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至于陆阳风,直接便被人忘记了。
而衣家的三个少女,望着江寒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萝莉眯着眼睛,月牙似的,道:“江寒如此才华,是我们衣家人不备的,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当我们衣家的女婿呢?”
……
……
……
江寒并不知道自己给衣家那个小萝莉惦记上了,作出那篇文章之后,宾客们便纷纷过来敬酒,虽说有殷鹿山替为推辞,但终究还是喝了不少。
喝到了晚上子时,这场宴会方才歇了,江寒也在周虎的搀扶之下走出了滕王阁,回到了驿馆的房间。
殷鹿山嘱咐他好好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江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夜色里,洪州城的另一个角落,一处宅院之中。
换装成儒衫的司幽站在窗台前,望着幽幽夜色,在司幽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士子服的男子,此时正低声禀告着什么。
“作《滕王阁序》?成镇国之作?难怪今晚洪州的天变了。”
司幽眯起了眼睛,说道:“这位镇国驸马当真不愧是天纵之才!也难怪妖族要在他身上谋划些什么。”
“做好准备吧!待他们踏进云州的地头,便伺机而动!”
……
……
极北的芦洲城,魔君殿中。
身穿黑袍的魔君听着手下人的禀告,笑道:“哦,到洪州了?那么大概明后日会抵达云州。嗯?又作出一篇镇国文章?”
余傲惊讶地翻看手下递上来的手抄本。
虽然芦洲城离洪州仍然甚远,却已非鞭长莫及,在那洪州城里,余傲亦布有耳目。
逆种文士皆是大夏儒生背叛人族而投身妖族,和人族一样也能动用儒道手段,若是不施展妖力,不前往圣庙等场所,隐匿起来与正常儒生无二。
今晚江寒刚作的《滕王阁序》,仅两三个时辰余傲便知道了。
“哈哈哈……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余傲读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放声狂笑,手指逐渐握紧了那张宣纸,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方才松开宣纸,道:“你作为堂堂卫国公之子,自然能不坠青云之志……当真好高的志向!”
似乎回想到往事,余傲俊美的脸庞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他忽地抬头,道:“去!让洛平、水魃、山魈准备好,这一次,我要将大夏学子尽数死在这泾州城中!我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是!”手下的文士朗声道,脸上也是流露出笑意。
“等等……”
文士将走之时,余傲却突地叫住,沉吟道:“让洛平回来,携妖帅三名,待侯平、庞青云等人踏入泾州后,便将江寒抓回来!”
“我倒要看看,在泥泞当中,他是否能够不坠青云之志!”
……
……
洪州城里的一处楼馆中。
衣岑音,衣蓼花此刻正在往浴桶当中倾倒热水,两人身上都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赤着双足,在热水的雾气中,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衣蓼花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展露在白色的浴巾之下,哒哒哒的走着。
衣岑音则是笑吟吟地伸手在浴桶当中试着水温,道:“好了,少主,可以沐浴了。”
少主并非只指男人,衣山尽作为衣家的唯一继承人,自然可以称呼少主。
衣家之人大多长得极高,但衣山尽年小之时,修习衣家的武道不对,竟致走火,使得身子长不高,以至于如今双十年华,依旧像个小姑娘一样。
不过虽然身子长不大,其它地方却是该大的大。
小萝莉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扯掉,便踏进了浴桶当中,一时间,浴桶里的水哗啦啦的往外冒,她露出双肩,雪腻在热水中若隐若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衣蓼花随即也踏进了浴桶当中,绕到衣山尽身后为她搓着背。
小萝莉眯着眼睛,道:“今晚看见这江寒,你们觉得如何?”
衣岑音取下身上的浴巾,也跨进浴桶当中,想了想,点头道:“随手一作便是镇国之文,才高八斗,真不是虚传!”
衣蓼花点头道:“仪表堂堂,相貌不凡,锋芒毕露。”
小萝莉眯着眼睛道:“你们说,此人比之我们衣家那些少年怎么样?”
衣岑音道:“文采方面,自是远远胜之……不过看着身体孱弱,这点便比不上我们衣家的人。”
小萝莉摇了摇头:“儒生的身体素质自是比不上武人,衣家大部分的少年都是习武的,他怎么比得上?何况他也算不上身体孱弱,能够击毙天龙和尚的人,算身体孱弱吗?”
衣蓼花和衣岑音互视一眼,衣蓼花点头道:“那就没什么可挑的,衣家的少年中,论相貌,论文采没一个能比得上他。”
小萝莉笑眯眯道:“明日江寒他们要离开洪州,我们也跟上去怎么样?”
衣蓼花大吃一惊,道:“少主,你不回殷都了?”
衣岑音也是惊讶地看着她。
小萝莉道:“先不回去了,我们跟上江寒,设法把他绑回殷都。”
一听到这句话,衣蓼花惊得站起身来,她个子最高,站起来后脑袋立马磕到房顶,痛得捂着头又缩了回来。
因着她的动作。
两个车灯晃晃悠悠,好不迷人。
而衣岑音则是沉吟道:“少主,你可知绑架公主驸马是什么罪行?江寒背后有卫国公,有宁月公主,还有太学府这三方势力,绑了他,倘若这些势力震怒,我们衣家难免会遭来灭顶之灾。”
看衣岑音说得凝重,小萝莉忙道:“哎呀,也不是绑啦!就是想办法把他骗到我们殷都做客……哄他心甘情愿做我们衣家的女婿,你们想,江寒这般才华,将来必是半圣,若能与之结亲,待他成为半圣之后,或许可以让我们衣家重新振兴。”
衣岑音和衣蓼花互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动。
如果能跟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甚至有可能成圣的人结亲,那等他成圣,如今渐渐衰颓的衣家或许能恢复往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