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面上不动声色,脚上慢慢挪到容悯身后,小声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他还在啊!”
容悯:“……你倒是让我开口啊。”
林木扯了扯嘴角。
微生放下手中的野鸡,站在容悯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林木道:“下次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记得遮掩点,老远就听见你声了。”
林木仗着容悯在,索性直接站出来,面对着他说道:“我也没说错啊,你们站的一个比一个笔挺,我却不省人事,我多想点有什么错吗?”
微生没等容悯开口,笑眯眯的抢先说出了一个冷漠的事实:“你怎么就没想到是自己法力太低,受不住自己晕过去了呢?”
林木:“?!……”
扭头看向容悯,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容悯躲过他的视线,没开口。
林木:“……”
妖力低就算了,丢人丢到旁人面前,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既如此,林木自知理亏,也不是那般死要面子的人,因而到底是开了口:“这样……那便是我的错了。”
随即清清嗓子,拱了拱手,躬身道:“方才是我之过,我同你道个不是,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微生笑眯眯的点点头,将扇子折起,指着他抬了抬,示意他起身,接着道:“罢了罢了,我毕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既然知晓我是个不错的人,那么,我救了你,你就没有点什么表示吗?”
林木不理解他的得寸进尺,两手一摊,好奇的问道:“你看我身上像是有什么好东西的样子吗?再者,容悯不是同你谈妥了吗?你怎的还想要从我这寻些好处?这多少有点贪心了吧……”
微生挑眉笑笑,不以为意,问道:“你怎知我同容悯谈事了?他与你说的?”
容悯将讶异的目光投向林木。
林木不甚在意说道:“这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若不是谈妥了,你又怎会愿意带我们出来?”
微生眼睛盯着他,带着说不出的深意,没多会展开扇子扇了扇,仅是笑笑道:“怎的我在你心中竟成了势利小人了?”
林木半个身子微微向后仰,夸张地说道:“怎会?你可是救过我的大恩人!我自当是感激涕零……”
微生转身过去,施法将耳朵捂住,不听他接下来的言语,想来不见得多好听。
林木见状也止了口,再一转头就对上容悯的目光,带着笑的,又不止是笑,他看不懂,索性不管了,没心没肺的问道:“有什么吃的没?”
容悯收回视线,看向微生刚提过来的野鸡,细条条的腿还抖了两下,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林木也看到那只鸡,歪头盯着它,良久问了一句:“这,怎么吃?”
容悯将目光投向坐在石头上无聊看天的微生。
林木顺着容悯的目光看去,问道:“他会?”
容悯点点头,道:“他曾是人。”
林木眼睛一亮,人?那肯定会杀鸡!
微生不经意低头就见到林木和容悯两个人朝他笑,很诡异的笑,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看我?”
手指摸了下脸,疑惑的问:“脸上脏了?”
林木笑着走过去,道:“微生大人,我今日发觉你是如此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微生将扇子一阖,立在二人眼前道:“打住,这些浮于表面的话就莫要再说了,毕竟人尽皆知,有什么事直说便可。”
林木嘴角的一抽,接着道:“我就知道,微生大人是个良善的人,必定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随即看向地上扑腾的鸡。
微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眯了眯眼,不确定的问:“你不会要我杀鸡吧?”
林木抿着嘴扯起一个笑,盯着他看。
微生看着他,轻轻摇头道:“你让我堂堂地府之主给你杀鸡?你真是很天真啊……”
毕竟鸡都是容悯要他抓的,当时怎的了,不是脑子抽了,而是他想看看容悯究竟用什么法子能将风雪峡谷从天帝手中夺过来,让他们天上的人心甘心情愿的将其送于他们地府,因而留下来。
还很是顺从的去抓了只鸡,自然不是情愿的,容悯这坏心眼,说他多耽误一刻就命人带百卉去一趟风雪峡谷,开什么玩笑,百卉?!有名的医痴,见到药材就走不动路,若不是那风雪峡谷常年风雪,危机重重,百卉法力低下,不能常去,否则那风雪峡谷早就秃了,到时风雪峡谷还回来什么都没有了,他要一座空山作甚?
林木挑了挑眉,敛了笑,漫不经心的道:“天真是自然的,毕竟我也没见过什么恶人。”
随后又道:“你若是不愿便罢了,改日我去城里吃顿好的吧。”
潇洒走了。
微生本是不想理会的,目光一错开就见到容悯盯着他看。
他点点头,算是看见了容悯眼中的威胁之意。
撸起袖子拔鸡毛的微生很是憋屈,他究竟为什么要留下来?做苦力吗?他,堂堂地府之主,万鬼之王,在这杀鸡?传出去简直不像话!
越想越生气,将手中的鸡一甩,猛地站起来就见到容悯正看着他,仅是一眼,又带着威胁,刚升起的气焰被浇灭了,不成!为了他们地府的风雪峡谷!为了他们地府的未来!
林木看着穿得一身贵气的微生乖乖的拔鸡毛,拿起容悯令林间精怪送来的果子,味道不错,就是有点酸,酸的林木龇牙咧嘴,将手中咬了一口的果子很是嫌弃的一把塞到容悯手里,坐在石头上,缓了一会,盯着前面兢兢业业的微生,问一旁站着的容悯,“你说他怎么突然愿意去了?你威胁他了?”
容悯手指摩挲着林木塞来的果子,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算作默认了。
林木咂舌道:“倒也是为难他了,这等身份还得整日受你差遣。”
说到此,林木不禁好奇的问道:“不过你究竟许诺他什么了?让他如此心甘情愿替你做事?”
容悯淡淡回道:“你不是聪明吗?自己猜。”
林木摇摇头:“你们天上和地府的事我都不知晓,更何况是你们二人的恩恩怨怨,猜不出。”
“你若是不愿说便罢了,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了。”
容悯沉默了一瞬,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木并不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转头看见微生,问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
容悯:“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何论地不地道。
林木问道:“对了,我们就这么消失了,那官府的案子怎么结?”
容悯:“他们寻不到我们,自然就成了悬案。若真想要结案,估计索性就直接编一个民间接受得了的故事传出去,总之再找不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