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羽再次回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已然是到了落日时分。
这一路上白羽思考了很多,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冲动,就连脑子也冷静,理性了一些。
她想过如果官祐真的是叛徒的话,那么自己接下来与他二人直面之时,以官祐的能力应该不难看穿自己试图隐藏起来的敌意。
所以白羽想过接下来与他的见面与其刻意伪装自己,还不如大方一点主动出击,她倒要问问这家伙又是出于什么理由背叛昔日战友的。
她不能让队伍里再出一个刘嵩了。
可是,但是,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是她误会了呢。
白羽站立在门口又开始有些犹豫,白羽不想随便冤枉人。
那一刻她又想了想,似乎是心中直觉,她总觉的事情是不是蹊跷的过了头,会不会是这家伙和往常一样又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搞什么秘密活动。
白羽说不好,握着门把手的白羽知道刚刚自己上来时踩踏的动静确实太大,若是现在才开始动摇犹豫的话不论自己开门后要处于什么立场都绝对会落于下风。
至少现在,白羽的理性告诉她不管官祐是出于那种目的,现在的白羽都应该表现出愤怒才对。
白羽咬咬牙,松开了把手,只听转到一半的把手回弹触发卡扣咔了一声。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冷风卷带着破碎的木屑从封闭的走廊直接灌进了房间。
待寒风散去的时候,一道枪刃已经横在了官祐的脑袋与咖啡杯之间。
枪芒点在了官祐的脖子上,一粒鲜红的血珠清晰可见。
见到这种不由分说就上来动刀子的情景,官祐也不恼,只是默默的先把杯子放下。
白羽无意的瞥了眼桌头,五包的速溶咖啡,这家伙难道一天都在这里喝咖啡吗?
就在白羽的视线被官祐手中动作所吸引走的时候,官祐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怎么这么大火气,难道是回来的路上被‘土匪’堵了?”
官祐的表现过于平淡,就好像自己脖子和往常一样不曾被兵刃抵住一般。
“没有。”
白羽的回答也很冷淡,但任何人又都能从中听的出来似乎她有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却也不知是什么。
“那就是发现了什么。你去了那个地方,找到了你认为的东西,但你发现自己晚了一步,所以你是认为我是...”
白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手中的枪也缓缓向前推进,一道小小的口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冰刃毫不费劲的撕扯开来。
官祐无奈的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猜对了。
白羽也顺势的停下了手中的威胁:“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明知道你一定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没什么。”官祐合上眼回避了这个问题。
当官祐再睁开眼皮的时候,他的表情也稍作了些收敛。
“小白我问你,你觉的我国现在的局势如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羽虽有不悦,但还是稍微在脑子里思考了片刻回答了一句,“还行。”
“只是表面还行。”官祐补充的那两字,让白羽眉头一紧。
虽然白羽清楚官祐说的那是事实,但其他几个大国也一样吧,只是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难道他是在求饶?
不,这家伙是绝对不会求饶的,他只会像这样一步一步的诱导别人去发现自己的价值然后对他网开一面,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羽握着枪杆的手暗自发劲,但枪身却未进分毫就像是白羽在等他说完似的。
官祐也明显是感觉到了白羽隐藏起来的那摇摆不定的敌意,看了眼白羽握着枪杆的手,便又再次垂眸道。
“当然了,像我们华国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根基不稳的国家绝不在少数,如果再严苛点的话,可以说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毕竟就连三岁小孩也知道大灾害也只过去区区五年时间而已。”
“你到底要说什么!”白羽大声质问,又好似是在威胁。
官祐低着头活动了手指,并没有因为白羽的急切打乱自己说话的阵脚,语气依旧平淡的好似日常对话。
“五年的时间想重振旗鼓太难,如果不是痛下决心大破大立的话,那么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优先选择蛰伏。”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这和你与反叛者勾结有什么联系吗?”
官祐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误会,我再问你,若是选择蛰伏,那么我们现在最不应该做什么?”
白羽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太确定的回来一句:“引火烧身?”
“所以啊,我那是在打草惊蛇。我都说明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是你应该会明白的吧。”官祐用两根指头抵着枪头向外推去。
经过官祐这么一提醒,白羽也总算是想起了之前乔大叔在和赖恩谈判后也和自己是这么说的,思索到此一时间白羽的情绪便变的有些复杂起来。
因为官祐的话白羽确实心情放松了许多,起码官祐确实向她证明了这家伙暂时还应该没有背叛。
同样的知晓了目的的白羽还有些庆幸,庆幸她至少不用再对自己相处许久的队友刀剑相向。
当然了白羽她其实还有是有一点恼怒的,怨的是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层,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官祐聪明。
于是白羽便终于是将架在官祐脖子上的武器从官祐的脖子上放了下来,收起武器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垂着脑袋的白羽,眼神里满是幽怨,语气里夹杂着的那几分迁怒甚至都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所以你昨天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低着脑袋白羽无意中瞧见了自己露在裙子外边的小靴子,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烦躁便像个小孩一样对着靴子撒起了气来。
看着白羽把自己的鞋子像累赘一样甩出去的时候,官祐觉的自己应该借着机会安慰小姑娘乘机刷一波好感的。
但考虑到白羽几次三番的强调过自己不喜欢被人当枪使,于是官祐便略加思索道。
“其实并不是,即便小白你今天不出手一切也不会有变。不过当然了既然你要出手了,对于计划来说无疑也算是锦上添花。”
看着官祐胜券在握的笑脸并没有让白羽心情好些,反而让她更糟心了。
“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只能说人言可畏啊。所以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逼退反叛者,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有备而来的?而你之前答应我的回国是不是只是顺便为之?”
说着说着白羽便不自觉的把自己双腿紧紧抱起,把自己半张脸都埋在膝盖里,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
即便是官祐看了也不由的出了片刻神,最后还是靠着强大的绅士执念这才得以回过神,轻咳了两声。
而白羽却毫无自觉的白了官祐一眼,丝毫没察觉自己先前那像是在撒娇耍赖的发言。
“其实这些都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就像早上那事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到。”
一听早上的那件事,白羽便只能强打精神道:“说起来你早上为什么让我去那个地方,那里住的是到底是谁?”
“他是内瑞肯最有话语权的人,也是一个最没实力的家伙。而惹怒他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等等,为什么说是对我来说?我之前都没见那个老头。”
“但别人见过你啊,你冰封一州的时候难道还把一州的人都记下了不成?”
“所以这家伙其实是那个时候...”
“没错,而且因为就因为你的那件事成了他的人生档案上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白羽汗颜,难怪那家伙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么激动,不过再想想自己早上还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下次见面怕是可能会变成不死不休,不过白羽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真的会笨到自己上赶着来送死吧。
“所以你是借着我的形象,逼他动手?”
“那只是顺势而为,即便你不出场我也同样可以引诱他出手。”
“只要他出手协会那边就有理由要求...”
“提前回国。”说完官祐还特意比了个三。
白羽心领神会,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三天回去,还真的是...
于是紧绷了一整天终于得以松口气的白羽闭上美眸,心疲力竭的倒在床上,此刻的白羽就像一个瞬间泄气的气球一样一点都不想动弹。
官祐则是在一旁欣赏着少女的身姿,仅仅如此对他来说便已是甘之如饴,就连被少女故意划伤的伤口也是那么令他忍不住的要去反复摸索,生怕它什么时候愈合了就再也摸不着了。
只是这个时候人偶通过看不见的线向官祐传来了一个信息。
白羽把那些接受拷问的人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官祐牵牵手指,将命令传出,务必要让反叛者的那些家伙收到消息。
他们好不容易才躲过了白羽的偷袭,怎么能不让好好他们体验一下劫后余生的快感呢?
只有切实的过如此近距离接近死亡,他们才会更加惜命啊。
官祐似乎又想到了个好主意,邪笑着又再加了一条命令,务必保留现场的惨状,越惨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