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秋华目光平静,踏步而出,轻轻一跃,落于高台之上。
六位极品天赋的天之骄子,全部到齐。
“你们觉得谁最有希望?”有人开始讨论起来。
“当然是霖南王之子赵通,十九岁便是粹魂三层境,极品雷系,更是在战场上磨砺过,道心绝对坚如磐石。”说话之人是皇室宗亲,对自家人自然拥有绝对的自信。
“顾斐筠能从一介贫女成为太子妃,心智绝非寻常人可比,道心同样不差,而且据说她悟性十分恐怖,一本功法,参悟数日,便能施展十之七八,她绝对是这次大会第一名的热门选手。”有人道。
“那个来自姜国的左影好像是上品暗系觉醒者,这种天赋世所罕见,虽是天赋上品,但是按照极品天赋对待,听说此人道心坚不可摧,大婚之夜,杀妻证道。”
提起左影,所有人看向了角落中的少年,那个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的人。
“话说那个整日戴着面具的独臂人到底什么来头,听说脱离了原宗门,代价是自断一臂,就是为了来此求道。”
“前两日从乾国大家族来的楚梦洁怕是同样是个狠茬子,毕竟乾国的整体实力摆在那里,而楚家又是乾国大家族。”
“至于朱秋华,她虽然天赋异禀,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温室里的花朵,面对心魔,怕是第一个掉下来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但是谈起朱秋华,则一致摇头。
只有几个功勋派出身的学生在为朱秋华辩解,但是由于朱秋华一直藏在深阁,无人了解,功勋派的学生辩解起来极其苍白无力。
显然,在众人的认知中,没有经历的小白,在众多心魔面前,只有溃败的份。
尤其是那些已经社死的学生,看朱秋华的眼神愈发幸灾乐祸。
天之骄女如果跟他们一样在心魔面前道心崩塌,做出一些不堪的举动。
那么他们痛苦的内心就会瞬间治愈。
“朱秋华,我听说过你,我还听说,你拒绝了三皇子的追求。”赵通声音淡漠。
朱秋华眉头微皱,并没有接话。
“果然是个冷美人,本来我不打算参加此次大会,但是听闻你要参加,我便来了。”
“今天,你会明白,错过武国皇室的橄榄枝,是你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赵通说完,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今天,他要在霖霄学宫面前,全方位无情碾压这位拒绝过他族弟的女人。
台下,赵天临微微一笑,头颅略昂起,皇室的骄傲无人能够挑衅。
如果有,那就无情踩回去。
这时他看向不远处的王野,那个拒绝自己的低贱护卫。
此人,该死!
“阵起!”
伴随一声阵起,黑色迷雾再次弥漫,将六位天之骄子彻底淹没。
众人目光死死锁定高台,这一刻,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
云端上的大人物之前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下面的小打小闹上,此刻却正襟危坐起来。
下面六位才是学宫未来真正的底蕴所在。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
任由高台剧烈倾斜,黑雾之中也没有任何动静,无人能看穿黑雾里的情形。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黑雾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哪怕是一点声响。
“不愧是特等班的人,竟能坚持这么久。”说话之人语气十分佩服,真正的心悦诚服。
“我一直以为极品天赋和一品天赋的区别只是一个档次而已,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天赋是上品,因为我只能是上品,别人的天赋是极品,是因为测赋石只能检测到极品。”
有位上品天赋的学生为之前可笑的认知摇头,他深深感受到了彼此的差距,这种差距是令人绝望的。
“你们觉得谁最先掉下去?”云端上,木宫宫主柳青山问道。
“朱秋华无论是阅历还是心性都差了点。”金宫宫主邱戟沉吟片刻,虽未说朱秋华第一个掉下,但一句话足以表明自己的看法。
其他大人物闻言点了点头,对这些天的来历,他们都了如指掌。
朱秋华,不行。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剧烈倾斜的高台仍然没有人掉下来。
此刻,众人心底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黑雾之中。
赵通双目赤红,看着眼前十万颗悬空的头颅,这些头颅七窍流血,却能口出人言,不断对他叙说着怨恨。
尽管赵通生而位居高位,视人命如草芥,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哀嚎和咒骂声中,他的内心逐渐开始动摇。
这些人有妻儿老小,靠微薄的俸禄赡养家人。
这些人有的还只是稚嫩的少年,与父母分别,懵懵懂懂来到战场。
这些人有的是快要退伍回家种地的老人,明明可以颐养天年。
然而这些人,全都被他无情刺破头颅,死不瞑目。
赵通咬着牙死死撑着,双手捂着耳朵,避免周围纷杂的声音入耳。
然而,捂住耳朵根本不管用,他越是用力捂耳朵,颅内的声音就越是清晰响亮。
“啊!去死!尔等沟槽贱民通通去死!”
赵通终于失去了理智,只听他暴喝一声,掏出长枪,却陡然间失重,身体不断跌落。
他发现自己竟然跌落向无尽深渊之中,目光惊骇之余,奋力挣扎,然而那无数头颅却化作一只大手死死压住了他。
“我不服!”
赵通不甘地怒吼着,却无济于事,他的身体不断跌落。
忽然视线一阵扭曲,他掉在了地上。
此刻,赵通浑身是汗,眼神充满了大惊恐。
刚才所见,实在太过可怕。
忽然,他想起来自己刚刚是在心魔幻境之中,于是他抬头扫去,却发现并无其他五人的身影。
他瞳孔一缩,双手狠狠抓地,不甘地低语道:“不可能!”
赵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第一个从幻境中出局之人。
他的傲气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也无法接受这等结局。
可眼下自己第一个出局,的确是事实。
这一场,他输了,以垫底之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