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串钥匙中,竟然没有能开第一扇门的。
张密看着他从充满希望到失望,他试完钥匙,面对着对一扇门,狠狠踢了一脚。转身背靠门板慢慢坐下。
她可以理解罗森为什么这样。
这个尸体生前显然是负责这里机房的运维的。老人死了就要有新人顶上来,前几天老刘对罗森说要带去一个地方,估计就是这里了。
罗森即将要取代这个人在这里看守机房,这里没有阳光,没有第二个人类,张密在这里也没看到洗手间,也没看到做饭的地方,这简直比坐牢还要煎熬。
她同情的看向罗森,这家伙还挺倒霉的。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老刘要是让你来这,我们可以制造点意外,大不了就拖着呗,拖到你能跑掉就行。”
罗森仍没有答话。
张密只好去干别的事,她用手机把尸体的正脸拍了下来。
尸体没有散发出什么气味,应该是死亡时间不久。
尸体的脖子上有片皮肤焦黑,张密怀疑那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也许是和老刘有了争执,老刘下的手。
张密去桌上翻找了一通,没发现什么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只有本草稿本,本子上前面自己工整的记录了每天的例行检查。越翻到后面,字迹越是潦草,到后来已经没有任何字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天马行空的图画。
大树、前凸后翘的女人剪影、魔鬼、还有个拿着棍子的狞笑的人。
算了下时间,从最开始记录的时间到今天,也不过才短短两年。
看来这个职位把人逼疯的效率很高。
又扫视了一圈,张密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她喊罗森准备离开了。
两人把尸体重新拖到房间里,把那串钥匙塞回他口袋,再把房门关上。
做完这一切,两人悄悄原路返回。可是这次的罗森因为窥见了自己数天后的命运,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张密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时间去想对策,所以也没有和他多说话。
两人到了老刘办公室,张密又按了下那个按钮,墙角的缝消失了,一切都像他俩没来之前的样子。
担心这么晚了再出去会引人注意,所以就回办公室将就一晚。
张密在罗森的沉默中抱臂坐着入睡了。
叫醒她的是一个声音:“喂,醒醒。”
张密迷糊醒来,面前是罗森的脸,他压着声音说:“不对,外面有动静。”
“啊?”张密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人也在这里,是来巡查的保安吗?还是也和他俩一样的?总之绝对不能被对方发现。她赶忙蹲到桌子底下,免得被人发现。
罗森也跑到门后,如果有人打算进来,他可以利用有利地形直接袭击。
办公室里有浅浅月光,张密蹲在桌子底下,可以隐约看到罗森的身形。张密的心脏砰砰跳,她放轻呼吸,生怕招来对方,她害怕自己也变成刚刚看到的那个尸体。
一阵动静过后,张密隐约听到老刘隔间所在的大办公室传来了点动静。
张密咬住嘴唇,侧耳倾听,她似乎听到了一阵争执,虽然对方压低了音量,可是张密仍然辨认出了熟悉的声音,正是那天在食堂泼张密一头豆浆的男孩。
他来这干什么?张白行派来的?
张密静静等待,大约过了一刻钟,张密听到了他们把老刘隔间锁上的声音。老刘的隔间的门锁很好开,但是要锁上需要用力拉一下,所以会发出嘭的一声。
这说明外面那人刚刚去了老刘的隔间,过了一会又出来了。在那里面待的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什么?
张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比起来时的轻手轻脚,他们现在放松了不少。
张密看到罗森慢慢拿起了一个扳手,高高举起。
果然,脚步声在经过张密办公室时停住了,有个声音喊:“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把那娘们的办公室给扬了吧,马的,一个臭娘们害得大哥被扇巴掌,不就是泼她了豆浆吗。”
张密慢慢挪动身体,往桌子更深处移动,她的神经绷紧了。
“你害老大还不够吗?你今天干了这事,再把她办公室糟蹋一遍,明天就是傻子都能猜出来今天的事是谁干的,你妈生你忘记生脑子了是吧?赶紧给我滚。”
男孩不敢吭声了,只是踹了下办公室的门,把门后举着扳手的罗森吓得一抖。
脚步声渐行渐远,罗森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把举起扳手的手臂慢慢垂下,他问张密:“这俩人你认识吧?”
张密仍旧坐在桌子底下,她低声说:“认识,那个年轻点的前天泼我豆浆来着,他们应该是张白行的人。”
“TMD又是张白行。”罗森烦躁的骂了一声,这两人的出现把他从之前的低沉情绪里解救出来。
他问张密:“这么看来咱俩都被他针对了,只是暂时有老刘发话,他不敢动手,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怎么想的?”
张密把犹豫着,她对付张白行的办法主要是借刀杀人,借老刘之手压制他,借小方之手除掉他和老刘。罗森是局外人,他知道了也不能帮到自己。
她说:“我也没什么办法,主要是躲着他走。”
她开始转移话题:“刚刚那俩人是来干什么的?我听他们去了老刘办公室。”
罗森也没有头绪,只好悻悻地回到座位上,就像张密之前看到的那样,侧着头趴桌子上睡觉了。
张密看他没了交流的欲望,也从桌子底下出来。她本来想出去看看老刘办公室的,这里今天可真热闹啊,可是罗森显然准备休息了,她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再遇上别的人就很难办了。
算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