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丹田被占,灵力无处可施,就连五感都比凡人还要弱上不少,所以他并不能第一时间感觉到那团气的气息。
余长老问道:“这是何物?”
“煞气。”林卿平静道。
安笙瞟了一眼那团煞气,又看向余长老:“刚才你的眼睛是不是模糊不清?”
余长老点头。
安笙继续道:“你刚才是被煞气遮了眼,所以才会这样。起初我观察你的身体时,并没有看到它,想来是躲在黑气缭绕的丹田内,只是没想到它刚才为何会出现到你眼睛里。”
“眼睛里发现的?”曲昊和好奇地凑上来观察煞气,“是红眼僵尸身上的煞气吗?”
安笙点头:“就是他身上的煞气,之前在古墓里见到过,所以我认得。”
“监视我们?”余长老皱着眉问,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团煞气。
“煞气?”这时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
几人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灼寻,与初见时不同,他收敛了身上的霉气,看着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一般。
只是这个少年是个光头……
余长老瞥着灼寻,有些疑惑他的出现,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是谁?”曲昊和一脸懵地看着灼寻,打量了他好几眼,“二师姐,这……你的人啊?”
这头发别说还挺别致……脸长得还怪好看的,就是还差小爷那么一点。
但是他怎么没有见过?
没有实体,也不是剑灵,那是什么?
“啊……算是吧……”顾清欢慢吞吞回答道。
卫南移上下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二师姐,你什么时候收的……呃,这人什么来路?”
不知道对方该怎么称呼,卫南移话一半又转了个弯。
他怕他要是没收住,平常跟小师妹开玩笑的那股劲就收不住涌出来了。
“他叫灼寻,是我炼丹炉的炉灵。”顾清欢说完看了一眼灼寻,见对方没有想要反驳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一直交流,但是她多少了解了一点这位大少爷的脾气。
看着谦逊有礼,实际上有些桀骜,一旦涉及他的头发,瞬间就会变成一只凶猛狂暴的兽。
只要不触及他的头发,他的脾气倒是还不错?
炉灵?余长老认真地看了一眼顾清欢,他不是不知道顾清欢在炼丹上的天赋,只是没想到才金丹,她就已经有了炉灵。
若是别的宗门宗主长老们知道了,不得羡慕嫉妒死?
安笙扫了一眼长了些许绒毛的头,看向灼寻:“你知道这个煞气?”
灼寻径直走到林卿的旁边,拖着手肘观察了一番,才缓慢地点了点头:“生前见过。”
生前?
安笙兴致来了不少,她眼睛微眯,问道:“身前是什么时候?”
“嗯……也就几百年前吧。”灼寻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平淡地回答。
林卿微抬下巴,毫无情绪的眼睛盯着灼寻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眼眸微闪:“细说。”
灼寻从他手里拿过那团煞气,将灵罩去除,煞气并没有在空中疯狂乱窜,而是规规矩矩地飘在他宽大的手掌上。
“嘶——”灼寻手上将煞气揉捏了一下,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咋,熟人啊?”安笙看他这番,忍不住打趣道。
灼寻微摇头:“不是熟人,只是当初下山历练的时候,也碰到过同样气息的煞气。”
安笙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想了一瞬抬眼看向灼寻:“你看到了练尸?还是有人在挖坟?”
“练尸?”灼寻疑惑地看向安笙,下一秒摇了摇头,“老子不知道是不是在挖坟,但是那里常年阴气盘旋,受人所托,老子曾前去探查过,但是两三次以后都一无所获。只不过最后一次,发现了极重的煞气,想要追上时,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里里外外翻了好多次,都再没看到过。”
阴气盘旋?
安笙眸中微动,对上林卿垂下的眼眸:“难道四元墓的尸体其实就是这里掳走的?”
“四元墓是何物?”灼寻扫了一眼几人凝重的表情,不解道。
“二师姐,你跟他说。”安笙不想再解释,将他往顾清欢那边推了推。
顾清欢无奈,顺着安笙的话三言两语将事情概括了一遍。
就见灼寻的脸色越来越沉,待顾清欢讲完以后,他才缓声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他也就沉睡了那么几百年,这世道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他若是再晚点醒来,岂不是妖魔横行了?
安笙拿出一套极细的银针,这是之前拖林卿给她做的,拿到当天就丢进了玄冥兽的血里浸泡了许久。
现如今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可能会有点痛,余长老你忍着点。”安笙看着手里的银针,黑色的瞳孔瞪成了斗鸡眼。
余长老:“好。”
“要不,先吃点止痛丹?”顾清欢有些不忍。
安笙摇头,动作利落地将其摊在了床边:“没用,吃了也痛。”
顾清欢有些可惜地放下掏丹药的手,朝余长老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啊!”
安笙第一针下去,余长老瞬间一阵头皮发麻,身子猛地一抖,没忍住痛呼出声。
“我说了很痛的。”安笙说,“你多忍忍,还有几十针要扎呢。”
余长老:……
他咬了咬牙,感受到额间微微发热:“你继续吧。”
安笙也没迟疑,又在他头上扎了一针。
因为有所准备,这次余长老倒是没有喊,但是下一针还是出声了。
安笙凝着神,眉目认真,白嫩的手指缓缓将银针推进他的头、胸口、手指。
房间里充斥着余长老隐忍的痛呼,听得几人都不忍转过头去。
曲昊和和卫南移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几步,别说听了,看着都好痛。
等九十九根针全扎进了余长老的身体里,余长老的双目比刚才竟还清明了几分,苍白的唇瓣被他咬破了,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出,落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汗浸湿了。
此刻余长老看着跟刺猬差不多。
安笙也没有开始那般轻松,神色疲惫,嘴唇毫无血色,额前的头发被汗黏在脸上,汗顺着下颌落在衣上,后背湿了一片。
脚下一晃,安笙差点栽到下去,好在林卿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才没有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