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笙捂着左胸,刚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感觉那里有一万根针在上面扎着。
他们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毫不犹豫地往地下倒去了。
“没事,死不了。红皿果的毒性不大,只要不吃多就可以自己好。”大长老拍拍安笙的脑袋,问,“小五,你就吃了一点吧?”
你就吃了一点吧?
这句话像利箭一样朝安笙的胸口砸来,她眼神飘忽,感觉脚步有些悬浮。
虚弱得瞬间好像步入了老年,少走了几十年弯路。
安笙把手撑在大长老满是肌肉的手的小臂上,语气无力:“大长老,那如果吃了很多呢?会怎么样?”
大长老漆黑的眼睛盯着安笙看了一瞬,问道:“很多是多少?”
安笙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串?”大长老猜道,随即面上松了口气,“没事,两串不算多。”
安笙摇了摇头。
“两根藤?”叶子言问道。
安笙下牙咬了咬上唇,闭着眼睛摇头。
林卿看向安笙:“两棵树?”
安笙欲哭无泪,悲痛地重重点了一下头。
三人木着脸,瞬间无语了。
红皿果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藤生灵果,一般遇到树或者山体都会攀附生长,会汲取周围所有的营养,一般结果以后长势都非常喜人。一根藤至少长两米,一串虽然只有四五颗灵果,但两串之间的间隔不大,一般只有食指长度。
而红皿果的藤是好几条一起攀附上的,只要被它缠着的树、山,不论是远看还是近观,都像一个小孔的网,所以可想而知,一棵树上得有多少个红皿果。
吃了两棵树,还揣了两串回来,也是难为她了。
林卿扶额,他觉得估计那里的红皿果最多只有两棵树,若是还有多的,小师妹吃的就不只两棵树了,估计更多。
几人想要告诉安笙没事的,只要把红皿果的根挖回去,和别的解毒灵珠煮了喝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吃太多,中的毒深一点,身体反应过段时间会难受很多,不过死不了的。
但是安笙已经生无可恋地给自己下了结果。
“拐咯,我要噶了。大长老,大师兄,你们回去跟四师兄说,他今天晚上的烤鸽我吃不了了,鸽子被我放了。记得跟宗主说一下,他上次的赤樱树种子在他让去禁地的时候,我怀恨在心,被我偷偷拿走了种在禁地里了。三师兄脸上的王八是我画的,上次他的水仙是被我不小心踩死的,我怕他杀了我没敢说……”
安笙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干的缺德事,一桩桩一件件令林卿和大长老都目瞪口呆,受害者从宗主长老到亲传,甚至外峰弟子都没有放过!
叶子言在旁边都合不拢嘴了,这真的是他一个别宗的弟子能听到吗?这不太合适吧?他是不是该捂住耳朵,避开一下?可是好劲爆好刺激啊,根本不敢分心!
“太多了,实在说不完了。”安笙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看向林卿,“大师兄,你……”
安笙还没说完,林卿立马捂住了她的嘴,他脸色有些黑,牵强地扯着嘴角假笑道:“好了小师妹,别说了,你死不了的,有的治。”
叶子言和大长老好奇地看向林卿,眼神灼热。
到底什么事情啊,你别捂着她的嘴巴呀!他们真的好想知道啊,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林卿面不改色地说道:“挖根回去,有的治。”
安笙收回去芥子袋里摸东西的手,她刚刚想把东西给林卿来着。轻轻舒了口气,好险,自己的东西保住了!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自己吃死了,穿个书因为乱吃东西毒死,嚯,好丢人。
现在脸保住了,但是……
卧槽,他们不早点说,那刚才自己自爆那么多???
安笙脸色有些苍白,她虚弱地看向三人,嘴唇颤抖:“我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们懂吧?我就是单纯的想活跃一下气氛,免得搞得有些沉重,你们应该能理解的吧?”
三人:……
其实沉重的就你一个人而已,他们几个知道真相的,有什么好沉重的?
“刚才风有点大,我什么都没听清。”叶子言背过身子,说。
“哎呀,小五你刚才说了什么?老夫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太好使,时不时就会耳鸣一下,刚才连风都听不到一点了,现在也听不到。”大长老大声地问道,手揉一会耳朵,又往外掏,看着真的就好像听不到一样。
林卿假咳一声,抬头望天,语气淡淡:“刚才走神了。”
安笙:假得好想吐血到他们脸上,怎么办。
“哎呀,现在能听到了。”大长老憨厚一笑,他推着安笙的头,“啊对刚才说解毒是吧,我们陪你去挖它的根。”
……
绝云宗,苏青桃和冷玉良两人坐在院子里,两人皱着眉,脸色有些难以描述。
桌子上放着一块翡翠玉佩,若是安笙在,肯定能够看出来,这个跟苏青桃给她的玉佩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苏青桃的这个的体积大一些,雕花要精致不少。
“我们看着母佩好些天了,安笙很正常,完全看不出鬼修的痕迹。”冷玉良温润的眉眼拧着,面上表情复杂。
这个玉佩和安笙的玉佩是一对子母佩,母佩一天可以监视子佩周围五十米内的情况,两次。冷却时间为五天及以上,一天最多只能联系两次。
苏青桃没有说话,摸了摸桌上的玉佩,又再一次将灵力探了进去,好巧不巧,听到了安笙那谈得上炸裂的光辉事迹。
冷玉良:……
苏青桃:……
苏青桃觉得听这个不太好,潜意识想要把手收回来,但是又控制不住继续听着。
母佩暗了下去,苏青桃嘴角抽了抽,她揉了揉眉间,问:“真的有这么蠢还爱惹事的鬼修吗?”
“这种活不久吧。”冷玉良动了动唇,回道。
“我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原来的安笙。”苏青桃边说着,边把母佩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