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分?”安笙随手又抓了一把瓜子,咬的咕咕作响,她下巴朝刘掌柜抬了抬,“这小子说我过分,刘掌柜你觉得呢?”
刘掌柜连忙摇头:“这一点也不过分。”
安笙转过去又朝安修年扬了扬下巴:“别人都觉得不过分,怎么偏偏就你觉得?干嘛,你要孤立我们吗?小小年纪就这么与众不同?”
安修年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安笙挑了挑眉,看着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揍她而颤抖的手臂,心里觉得畅快,轻笑出声:“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只能找我们宗主去和西门宗主谈谈了。”
“你!”安修年从没觉得这么气过,他砸破脑袋都搞不明白,安笙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人,为什么现在伶牙俐齿得让人这么讨厌……
这九灵宗都教了些什么东西啊。
“好,我做。”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安修年深吸了好几口气,要不是她一直拿宗主威胁他,他直接把这个酒楼掀翻了。
说完,他黑着脸转过身走去。
然后安笙散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找三个人盯着他,敢搞什么小动作就neng他,懂?”
接着就是刘掌柜的声音:“懂,您放心。”
妈的,这两个狼狈为奸、猪狗不如、仗势欺人的东西!
安修年拳头握得发出了响声,浑身颤抖。
……
“回来了,干嘛去了?”卫南移看着一脚将门踢开,然后端着一盘玉米边走边吃的安笙。
“还能干嘛,你看她那一脸得意,指定祸害安修年去了。”曲昊和说,“我猜的没错吧,小师妹。”
安笙一屁股坐下,手上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道:“是啊,我让他给我做饭去了。”
“吃这么撑了,粉条,你倒是会吃啊。”指腹摸了摸肚皮发胀的粉条,粉条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尾巴推开她的食指。
卫南移嘲笑道:“就他那小子,还会做饭?”
“谁给你的胆子,敢吃他做的饭的。”曲昊和也取笑道。
“谁说我要吃了。”安笙眉头微挑,视线在中间的全鸭上,她几个手指盘了一下花生,才塞进嘴里,“我就是单纯要为难他。”
“整人还得看你啊师妹。”曲昊和伸出大拇指。
好一会,门口才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安修年就在两个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端着三碗粥,脸上沾了许多灰,原本好看的娃娃脸都被遮住了,之前发白的手指变红,还有好几处落了伤。
安笙三人听着他看了好一会,安修年又气又浑身不自在。
“哈哈哈哈,你怎么变得这么丑!笑死我了!”安笙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曲昊和和卫南移也没有顾及他的脸面,也嘲笑得特别大声。
“这还是我们绝云宗的亲传吗?哈哈哈,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哈哈哈哈!”曲昊和抱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的。
卫南移稍微好一点,还有点形象,但也笑得够呛。
安修年脸上涨涨的,气得他重重地把托盘放在安笙的面前:“笑什么笑!”
他又没有做过饭,因为安笙的吩咐,又没有人愿意帮他,他手忙脚乱一通,好不容易才把饭做出来的。
安笙不管他怎么生气,依旧笑得很放肆。
安修年捂着耳朵,生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动手揍他们三个人。
但是!他们真的太可恨了!!!
笑笑笑,笑死得了!
安笙擦了擦眼角的泪,平静下来,她看着面前几团黑的粥,又笑了。
指着面前黢黑的仿佛散发着怨气一样的黏糊,不客气点评道:“不是哥们,这么长时间,你就做了这么个玩意儿?”
“你想毒死谁?”卫南移咳了一声,倒是镇定下来了,他看着那团黏糊,着实愣了一下。
“卫南移,你闭嘴。”在死对头面前出了这么个大丑,安修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曲昊和原本收了笑,但在看到那一团糟的食物时,没忍住又破功了,他甚至一句挤兑的话都吱不出来。
“我不满意,重做。”安笙右手推开,淡淡地对着他说。
安修年不服气,他看着安笙喊道:"凭什么要我重做?"
“你不想做?”安笙问。
安修年咬着牙:“换别的,我不会做饭。”
安笙:“不会就学啊,又不是谁都是天生就会的。”
“我不。”
“你确定?”
“我确定。”
安笙缓慢地点点头,她从芥子袋里拿出玉简,认真地看着,语气淡淡,好像不轻易实则很刻意地喃喃自语:“我记得我好像能联系西门宗主来着,啧,有点麻烦,要不找宗主吧,我记得宗主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跟西门宗主商量来着。”
“你别!”安修年迅速抽走她手里的玉简,语气急切,“我做!我做行了吧!”
他心里气急了,妈的,安笙这个卑鄙小人,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有本事她被威胁他啊!
“哦~”安笙恍然若知的表情,“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她端起托盘,放到了他的手上,抽出了自己的玉简:“那麻烦安师兄,再重做一次咯。”
“麻烦两位帮一下他了。”安笙友好地朝另外两位小厮说道,脸上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走到门口的安修年身体僵了一下,安笙就是个疯子!有病!
安修年走了,曲昊和还在笑个不停。
安笙和卫南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相顾无言却又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嫌弃。
好半晌,安修年又端着做好的粥来了,身上也新添了一些伤。
安笙靠在椅子上,懒懒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说:“不满意,重做。”
“怎么又……”
安修年想要跟她争论,但是安笙却好像不轻易地把玩着透粉色的玉简,动作随意又懒散,她微微抬眼:“又什么?”
安修年咬着牙将没说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愤恨地说了声好。
后面安修年只要端上来,安笙都说重做,只要他抗议,安笙就会拿着玉简,无辜地问他刚刚说什么,安修年有苦难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就在天色渐黑,安修年临近崩溃,准备鱼死网破的时候,安笙终于松了口。
她说:“行了,你去洗碗吧,这些送去喂猪鸭鸡。”
安修年算是知道了,安笙根本就不是要吃,她就是成心要刁难他!
安修年一股气堵在上字眼,上不去出不来,只能将手下的盘子想象成安笙,伴着升起的月光,手下用力地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