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直直打到她脸上让她有种灼烧一样痛感的时候许迟迟才睁开了眼,只是一睁眼就被刺眼的太阳光晃了个正着。
真晒啊。
按这个日头看现在应该都中午了。
许迟迟支起身缓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她扭头四处一看发现原本应该躺她身边的那哥不见了。
还是那些树,还是那个山坡,就人不见了。
嗯?
他能跑哪里去。
“唐沅——————”
一起来就咆哮全当开嗓了,夹杂了灵力的声波震彻整个山头。
喊完她才回过神觉得有点傻。
……真是睡懵了,
日头毒直晒得她脸都发红,晶莹汗珠滚下没入领口,许迟迟没想跟个傻子似的在这里晒着,少不得找个阴凉处避一避。
只是她才一起身就见有个人影从山坡下上来了。
许迟迟定睛一看,是唐沅没错。
他身上破破烂烂跟个难民似的,瞧着比昨天刚打完还落魄些。
他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
许迟迟歪头,她想知道他一大早上都干什么去了。
“你看我捡了个蛋。”都不要她问,他自己兴冲冲的就跑上来了。
这下许迟迟看清楚了,唐沅怀里的是个比他脑袋都大的蛋。蛋壳上还有圈黑色的符文。
虽说她看不懂这些符文吧,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蛋。
毕竟谁家蛋上刻符文啊?
他刚说什么来着,捡的?
鬼信。
他身上那些泥印子昨天可都还没有,要说是他走路上凭空捡的才是真的出了鬼。
她笑着问:“哪儿捡的,我也去捡一个。”
“……山洞里。”
“就一个?”
“那封印的阵法日久生松,我破开来看就一个。”他倒是实话实说,许迟迟却是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唐沅打量她意味不明的神情默默后退了半步,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待见这蛋。
“放回去。”许迟迟头疼,人封印在那里的东西你也敢拿啊,还抱着跟抱个宝似的。
“我不,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唐沅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抱着那蛋就不撒手。
许迟迟被他一气眼前都开始发花,她忍不住扶额,这小子,这蛋里要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全是他的因果了。
“你要个蛋干什么,吃吗?”
她不理解他就像不理解当初她当家教的时候她那中二期的学生一样。
“孵出来当宠物,这一看就是个厉害宠物。”很可能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许迟迟:“……你没看见上面的符文吗?”要是能孵出来早孵出来了。
唐沅不以为意:“看不懂,不过没事我姐肯定能懂。”
许迟迟被他理直气壮的话一噎。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要留就留着吧。
反正要是到时候拿回去有问题未姐自然会收拾他。
许迟迟受不了那苦晒忙不迭坐到了树荫底下,他抱着蛋也跟上了嘴里还说着他早上起来是去探路了,说这地方在晋安域叫浮连山,因为挨着无厌海所以平日里少有人烟。
无厌海,一听到这仨字许迟迟就想起龙族。
原著里对龙族的事情写得很少几乎就是当做一个背景板,许迟迟难以通过自己的想象去还原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种族。
暴戾,好战?
无厌海的海水曾无数次因为战争而被染得鲜红无比。
“……你跟我一起回梧桐台吗?”
“对啊,怎么了,我可是为了你得罪了洛家家主欸。”唐沅理所当然的答道。
修真界才多大啊,他现在一气得罪了碧华涧平陵川,可不得上灵族的地方避避风头。
许迟迟闻言不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梧桐台可不太平啊,跟着她回去可不算什么好事。但是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未姐也会跟凤七一起回梧桐台。
出去一趟还带两人回去,真好。
休息不了多久就得赶路回去,而御剑飞行途中不知道是经过哪里,起了大大一层绿雾直将两人的去路都挡住了。
“是瘴气。”对视一眼,许迟迟和唐沅都果断放弃硬闯。
瘴气入体不是开玩笑的,尤其他们两个还旧伤未愈。
“下去看看是怎么事。”许迟迟说完就御剑俯冲下去,骤起的风吹得散了她用湖蓝色绸带绑起的发,绸带随风飘扬,唐沅眼疾手快一把抓在了手上,他本想喊她一句可许迟迟早没了影。
湖蓝交织手上莫名的让人觉得亮眼,觉得喜欢。
鬼使神差的唐沅把这绸带连同那蛋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待他落地时候就见许迟迟青丝披散的背影,她站得姿态松散可脊背一直都是直的就像是戈壁滩上的白杨一样。
前面就是个小镇,而瘴气的源头就在小镇不远处的东南方向。
“进这个镇子看看去。”唐沅不由道。
他们不了解情况不能擅闯那瘴气,待到镇上去了解个清楚了才好规避不必要的麻烦。
许迟迟回头看了他一眼应了声好。
眼下应当还是在晋安域的地界上,只要出了晋安域就离梧桐台不远了。
回了梧桐台,洛长宜他再手眼通天也不见得还能掳走她一次吧?
反正在她强起来以前她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她心中思绪不为唐沅所知,他一进镇子就看见了贴在商铺门前的布告发现是几乎每家门口都贴了以后他直直走上前去看,难为许迟迟一回神又发现他人不见了。
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不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而是选择传音。
“这儿呢。”他招手。
许迟迟凝神一看才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巷子口的商铺前去了,还是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你干嘛呢?”
“你看这上面的。”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许迟迟看见了一纸悬赏——若有治好小女癔病者送银钱千两,灵丹百余。
“这是……”她话还未完就巧碰上铺子里的小二出来,唐沅忙问上了前因后果。
从小二口中两人才得知这悬赏的由来。
这小镇上有一大户张家,而张家小姐张岁微前不久突发癔病,白日里昏睡一到晚上就开始吟唱,还是闭着眼睛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不说有时候还会流血泪。
说是癔病其实更像是中了邪,这张家老爷为着给小姐治病是郎中也看了术士也请了只是都无济于事。
到最后没了办法只能贴出告示广招有识之士给张小姐看病。
“那,治好没有?”
“当然是没有,不然还能满街都贴着吗?”
小二见两人都没有上门买点什么的意思答起话来自然没了耐心,说不了两句就进铺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