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冷倩上来。”喻姝眼睛盯着“冷甜甜”,吩咐道。
“是尊上。”
起初,“冷甜甜”不以为然,中了她的蛊,没有她的母蛊唤醒,这么短时间,南疆都无人可破解,更何况这不熟悉【蛊】为何物的大秦。
但当她看到,冷倩被人搀扶着缓缓走来之时,仿佛见了鬼似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冷倩向喻姝行礼后,并不理会“冷甜甜”的疯言疯语,只冷冷注视着她叙述其中的原委:
“当初我和她一起向断情崖南面,追赶左使,想着左使神通广大,靠着她完成任务比较容易,我和“冷甜甜”好不容易寻到左使,想一路同行,但左使并不理会我们,所以我就与左使产生了口角,就在我们俩都不设防之时,我突然感觉到心口处,像针扎似的疼痛,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在昏迷之前,听到左使说了一句【冷甜甜】,你要干什么?”
冷倩紧紧盯着“冷甜甜”,“我也想问,【冷甜甜】,你杀了左使,又对我用蛊,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甜甜”还在狡辩,:“左使确实是我杀的, 至于你说的蛊,我不知道。”
“咳咳——”她说的急了,又咳出了一口血,接着面容一整,竟然开始卖惨:“倩倩,我是冷甜甜呀,与你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使用什么蛊呢?”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之前说过,杀了好几个绝情谷弟子的事,现在扮起了窦娥角色,那委屈的形态,让不明事情的人看了,真的会以为她是冤枉的。
不过,“冷甜甜”面上装的再可怜,再镇静,心里却慌了起来。
她这一生最为骄傲的,就是自己的控蛊能力,整个南疆无人可敌。
她杀的人无数,想杀她的人也数不清,她因缘际会,碰到了一个血鹰盟的人,这人离死不远,她运用蛊虫,催眠了那人,套出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这么多年,靠着不停的换脸,躲过无数杀机。
但她不是怕死,死有何惧?
她死了,用她的心头血精心浇灌的宝贝,也就断了营养来源,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特意为它定制的“家门”。没有足够的新鲜血液供给,那小东西早晚都会陪着她下地狱。
她怕的是,倘若她承认会控蛊,她的小宝贝被人夺走,她精心呵护的蛊王,吸食了别人的心头血,认贼作父,即使她死了,也不会瞑目。
不如现在就让她的宝贝先一步去地狱等着,不,不行,她舍不得,她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也只见过这一只蛊王,有可能世间有且只有这一只,她用自己的心头血,小心养护着,眼看它快成年,即将可以诞下新的蛊王,怎么能杀了呢?
所以,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决不能扼杀了她的命根。
只要她的小宝贝在身上,就不怕其他蛊虫不听令。
所以,她万万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会用蛊,还拥有一只蛊王。
“你承认与否并不重要。”喻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到“冷甜甜”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云尘哥,把蛊引出来吧。”喻姝转头看向药云尘,她的眼神,从面无表情的冷然,转变成温柔多情的凝视。
是不是,只要是她的男人,她都可以如此温柔的凝视?韩驰心里猫爪似的痒,他太喜欢这个女人前后的转变了。
当她是绝情谷尊上,面对众人,她睿智果决,从容应对一切困难。
当她是妻主,是个女子,她又温柔妩媚,且不以女子的身份而趾高气扬,与那药云尘互敬互爱,守望有助。
这女子还有多少面,是他不得见的呢?
喻姝可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正在搅动着韩驰的一江春水,她只专注的看着药云尘,见他修长的手心里多出了一个瓷瓶,微笑着向她点头。
只见药云尘拔出瓶塞,保持不动。
众人翘首以盼,但是,瓶子里无任何响动。
大家看她们的尊上也一动不动,沉静以待,只好按耐住好奇心,在原地等待着。
“冷甜甜”一开始也不明所以,不过内心时刻警惕着,只片刻,她感觉到藏在自己心口假皮之下的蛊王,正在试图破“家门”而出,瞬间,她脸色大变,一手连忙捂住心窝处,口中快速吟唱着晦涩难懂的音符,长长短短的气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像是在呵斥不听话的宠物。
只再冗长的吟唱都徒劳无功而已,那蛊王像是受了什么召唤似的,拼了命的挣扎而出。
其他人根本捕捉不到蛊王的行动轨迹,太快了,如若不是喻姝拥有精神异能,堪堪感受到一个微小的黑点,风驰电掣般的飞射进了药云尘的瓶口中,也会以为“冷甜甜”疯了,才会自残似的,五指成爪,掏进心窝里,浓稠的心头血一滴滴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回来呀,我的宝宝,你最爱的血,血,够不够,你要多少都给你……”【冷甜甜】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手上更加用劲儿,她面向空中祈求着,而指间的血,流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