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歌和木流风并不是觉得阿星错了,只是,叶朝颜作为一谷之主,有她需要树立的威严,今日,阿星在众多弟子面前,指出她的是非不分,想来,她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阿星姑娘,沈姑娘,木公子!”
两个人相持不下之时,阿尘气喘吁吁的从林子里跑了过来,见叶朝颜在,他见了礼,没有多言,只说有事找他们,直接拉着阿星走了。
阿尘来得正是时候,叶朝颜脸色沉沉地看着阿星离开的背影,一甩袖,走向相反的方向。
留下木流风和沈凌歌,在风中凌乱,左看看右瞧瞧,无奈的相视一笑。
“走啊,有什么好看的!”
阿星叫他们离开的声音,响彻山谷,倒像是故意喊给叶朝颜听。
几人来到九溪房中,阿尘探了探四周,关上了门。
阿尘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偷了灵医谷的乳鸽。
他走到九溪身边,从床下拿出包袱,拿出育泽灵石,小声道:“又一个坑!”
育泽灵石散发着强烈的绿色星光,比在天音族时还要亮上几分。
“这是,有神器现世了。”
阿星声若蚊蝇,几人却听得清楚。
木流风拿过灵石,效仿第一次的样子,将灵石上面的凹陷对着地面,果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图腾。
“这是——香炉吗?”沈凌歌问道。
阿星拿着帛书对比了一番,开口道:“不是香炉,是神农鼎。”
“看来,育泽灵石如此强烈的反应,极有可能,神农鼎就在灵医谷附近。”
阿星皱着眉头思虑了片刻,悠悠道:“流风所言不错,而且,没准儿,神农鼎就在灵医谷中!”
“嘿,你呀!”
木流风只当是阿星说的气话,并未当真。
叶朝颜虽是心有不快,但在午时,还是命弟子送来了午膳。
阿星本来是死活不愿意吃的,奈何肚子不争气,沈凌歌硬塞了一双筷子给她,还往她碗中夹了一只鸡腿。
“不是我要吃的哦,我是怕浪费。”
看她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木流风笑道:“是是是,你说得对,吃鸡腿!”
嘿嘿嘿~
阿尘咬着筷子一阵傻笑。
“鸡腿?哪里有鸡腿?”
床榻上,九溪撑着身体的手臂抖得厉害,泛白的嘴唇,在看到桌上的饭菜后,也渐渐有些湿润。
“九溪!!”
“师兄!”
“哟,这就醒了啊!”
房间里,惊喜,期盼,调侃的声音同时响起。
“鸡腿,有鸡腿啊!”
几人不注意的空间,栖梧已经偷偷溜出了手链。
九溪眼睁睁地看着桌上仅剩的一只鸡腿进了栖梧的嘴,本来已经湿润的嘴唇,霎时回到了初醒时。
栖梧故意拿着咬了一口的鸡腿,好香好香的显摆着。
就在九溪拳头伸起的同时,阿星急忙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还有,还有,我碗里的没吃,给你!”
“还是小凤凰最好!”他抱着阿星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撒娇道。
啧啧啧!
木流风推着阿尘的肩,回到了饭桌上。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独独沈凌歌神情落寞。
阿星松开了九溪的手,把沈凌歌拉到他眼前,乐呵呵道:“关于你能吃上鸡腿这件事儿,得感谢凌歌,虎口夺食,这是她抢下来的。”
“谢谢凌歌,凌歌果然是最贴心的!”
九溪一句话,凌歌笑开颜。
“我能吃饭了吗?”九溪一字一句道。
阿星和沈凌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扶着他入座。
吃饱喝足,终于谈到正事。
神农鼎现世,小兰魔气入体,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阿星的想法不无道理,可育泽灵石是今天早上才感应到神农鼎的,时间上,并不冲突。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阿星的说法逐渐变得苍白。
阿尘眉头紧锁,扣了扣脸颊,突然说道:“不对,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亮的。”
“阿尘,你是说灵石很有可能昨晚就已经感应到了神农鼎,对不对?”阿星激动地站了起来。
“有可能哦!”阿尘点头道。
联想到叶朝颜的态度,沈凌歌和木流风这才开始相信阿星的话。
然而,几人找到叶朝颜,想要问清楚时,谷中当值的弟子告诉他们,每月的初一十五,叶朝颜会亲自带着谷中的弟子出谷采药,到傍晚时分才会回谷。
九溪掰着手指头一算,得!今日正好初一!
看来,只有等到晚上,才能找叶朝颜当面问清楚。
几人原本想到谷中四处转转,怎料当值弟子提起了九溪中毒之事。
的确,今日谷中无人,不宜乱逛,万一再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或者闻了什么不该闻的,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好,他们都是听劝的,当值弟子这么想。
“小凤凰,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九溪与阿星悄悄耳语道。
“那个,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先回小竹屋,我和小凤凰说点事,一会儿回去。”
九溪如此拙劣的借口,几人也都心知肚明,除了识趣儿的走开,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阿尘和栖梧是没心没肺的,吃饱了就知道玩儿,只管跑在前面撒欢,好像,除了九溪和阿星,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不高兴啊?”木流风扇着扇子,风轻云淡道。
沈凌歌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九溪和阿星,垂头低语,“没,没有。”
木流风合上折扇,弯腰轻抚着草丛里的小黄花,眉眼带笑,“你看,它开的多好,就在这路边的杂草里,不管有没有人看见,有没有人欣赏,它依然如此灿烂,如此芬芳。”
沈凌歌这才注意到,原来,草丛里有这么多美丽可爱的野花,一直觉得谷中飘散着清香,本以为是奇花异草的味道,不曾想,竟是这些不起眼的小黄花。
她明白木流风话里的意思,虽然,不能成为九溪眼中国色天香的牡丹,但也总有人会注意到她的特别。
沈凌歌摘了一朵,戴在鬓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跑向林中。
这一刻,她不是蓬莱宫少宫主,也不是爱而不得的可怜女子。
木流风的心里的那幅画,终于一点一点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