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利搂着孙怡娜的肩膀，去开车门。
孙怡娜挣脱开他的手，坐在后排座上。
邱利像往常一样，细心地帮她整理好， 关上门。
看着他们的车远去，素素不知道孙怡娜是不是真的会离婚。
婚姻的真面目，从来不只有“他爱不爱我”那么简单，而是感情与成本之间的博弈。
对婚外恋来说，它成本非常低，在法律上也没有太大的惩罚，有的只是道德上的约束。
但是，婚姻的成本却很高。
在婚姻里，夫妻双方最大的投入，就是彼此的陪伴和时间。
如果要放弃多年所拥有的，否定曾经坚持的，不管是情感，还是时间，对谁来说，都是深入骨髓的一种痛。
邱利不想结束婚姻，因为在这个婚姻里，他付出过大量的爱和时间。
对他而言，像杨晓燕这样的情人，是用来消遣的。而孙怡娜作为妻子，是用来爱的。
他和杨晓燕在一起，更多的是欲望和激情。但和孙怡娜在一起，更多的是难以割舍的爱情和亲情。
此时此刻，他一边开车，一边忐忑地问孙怡娜，“娜，你晚上吃饭了么？等下回家，我为你煲排骨汤好不好？”
孙怡娜闭眼，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经历过愤怒和烦躁之后，孙怡娜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当中。
刚才的一幕幕，一直在她的脑海闪现。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糟糕，才没能被爱到最后。
她在“妻子”这个角色的自我认同感大大降低。
她在思考，自己在这个婚姻当中，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谁的独角戏。
看着邱利和孙怡娜两个人一起开车离开，素素也开车走了。
出租屋里，杨晓燕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杨晓燕的老家在西南部的一个偏远山村。她家里穷，爸妈又重男轻女，总想用她为弟弟换来更大的利益。
在她的极力坚持下，家里只供她念完了护士专科。
她想深造学习，家里是不打算继续在她身上投资的。
她妈说，“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嘛？纯属浪费，有那钱还不如给你弟弟盖房。”
她和邱利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邱利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相对自由的金钱。
还有，邱利答应她，明年帮她念个本科，甚至研究生。
她不敢告诉家里邱利的存在。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有妇之夫。另一方面，是害怕她爸妈知道她找个有钱人之后，更加变本加厉找她要钱。
两个月前，她回老家的时候，她爸妈带她相了一门亲，是邻村的养殖大户家的傻儿子。
那家人承诺，只要杨晓燕嫁给他儿子，给他们家生个孙子，就给杨家三十万。
她爸妈欣然同意。
当晚，她爸妈让她在那个养殖大户家住了一夜。
这一夜，不可描述。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晓燕就哭着跑到镇子上，坐客车去省城，又坐火车回到杭州。
是的，她知道邱利所谓喜欢她，仅仅是喜欢她的身体。
但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给她物质享受和生活安稳。
她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就有办法占据邱利的人和心。
总有一天，邱利会如他在床上所说的那样，离婚，娶她。
但是，当孙怡娜出现在邱利面前的时候，自己就像一棵小草，被他随意抛开。
她不信，更不甘。
她拿起手机，拨通邱利的电话。
邱利正在开车，看到是她的号码，立即挂断。
再拨，再挂断。
再拨，再挂断。
杨晓燕感到漫天的绝望朝她袭来。她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