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茶楼雅座，也坐着一个人，程曜楠。
前几天眼看着自己如法炮制的美容膏大卖，程曜楠很得意，已经幻想着赚了更多的银子，再去多买几间铺子了。
交代下人这几天日夜不停的干活，又做出更多的美容膏，准备继续往铺子里送。
听说有很多人使用了美容膏后，脸上起了红疹子或者大面积溃烂，气愤的人群正在一些铺子前打砸讨要说法。
程曜楠心虚，不敢上前，独自找了间茶楼远远观看，窗户正对着街上的铺子。
当看到楚清歌从铺子里走出来，没多久就平复了大家的怒火，那些原本怒气冲冲的人全部对楚清歌赔笑脸时，程曜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转瞬他又得意起来。
既然那些铺子是楚清歌的，那就是他的，只要自己给她一个眼神，那楚清歌还不巴巴地把赚到的银子送过来？
想到这里，程曜楠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平息了西市几个店铺的门口的人群的怒火，楚清歌交代掌柜和伙计分头行动，把另外三市的怒火也扑灭了，然后定下约定，明天一早四市就开始同时售卖美肤水。
朱嬷嬷忧心忡忡道：“咱们并没有做过美肤水啊？”
“这一夜之间如何备齐如此多的货物呢？”
楚清歌笑意盈盈地看着朱嬷嬷问：“嬷嬷还记得我母亲嫁妆里，有一处山林吗？”
朱嬷嬷当然记得：“那片山林老身记得，因为不是肥沃的良田，所以那孙姨娘并没有打那片山林的主意。”
“嬷嬷可还记得，那山林里有一处泉水？”
楚清歌曾听到舅母说过，因为那片山林里有不少野生的草药，还有一处泉水。
母亲出嫁前就很喜欢去那里，所以出嫁的时候，外祖母就给添进了嫁妆里。
朱嬷嬷点头：“不错！那里的确有一处山泉水，泉水清澈甘甜，常年不干。”
“那就行！咱们先带上人去取泉水！”
朱嬷嬷没有再提出异议，现在的楚清歌越来越像她母亲了，朱嬷嬷有时候恍惚觉得面前就是林瑾瑶。
那笃定的眼神，灯下低头翻阅医学手记的侧影，简直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朱嬷嬷相信楚清歌一定能办到，只要跟着她做就行了。
带着家丁和两辆马车，楚清歌一行人中午时分到达京都南郊的那片山林。
只见山坡上处处可见郁郁葱葱的大树，有些树干需要两个人合抱才可以围拢。
地上长满了各色花草，像铺盖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朱嬷嬷发现竟然有许多可用的草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留下碎金子般的光点，给地毯增添了金色的光影。
鸟儿在树梢上欢快的唱着歌，呼朋引伴，各色彩蝶在林间草地翩翩起舞。
六月里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是走进林子里，瞬间觉得周身清凉，舒爽无比。
那些五彩斑斓的各色花儿，散发着阵阵香气，混合着大树的木质清香，让人如同身在仙境一般。
一群人沿着林间小道往上走，朱嬷嬷按着记忆，果然找到了半山腰一处泉眼。
这是一处半间房子大小的水池，泉眼正在坑底，日夜不停涌出清澈的泉水，形成一个蓄水池。
水池四周长满各色花草。
泉水常年不干，也不会溢出，若是有人取走池内泉水，不消两个时辰，泉眼涌出的泉水又会填满水池。
大概没料到突然有人闯入，一些正在泉水边喝水的动物飞禽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琼栀激动的大呼小叫：“小姐快看！有兔子，有松鼠，还有好多漂亮的山鸡小鸟！”
碧桃和紫苏的手比琼栀的嘴还快，琼栀话还没说完，她们扔出去的飞镖暗器已经击中了好几只兔子和山鸡。
楚清歌笑咪咪地对琼栀说道：“你不是想尝尝碧桃和紫苏做的烤肉吗？”
“刚好中午也饿了，今天就让你尝尝她俩的手艺！”
家丁们在池边取水，碧桃找了一处空地，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
琼栀和紫苏去捡了一些枯树枝回来，碧桃就做起架子烧烤。
等到家丁们装满两车泉水，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回去的时候。
琼栀碧桃她们也收拾妥当，用泉水熄灭了柴火，把火坑填埋好，又用泉水洗了手，往京都返回。
回程的马车上，朱嬷嬷再也忍不住，问楚清歌：“大小姐不会就用这泉水当美肤水吧？”
“这也不能治烂脸啊？”
楚清歌笑着对朱嬷嬷说：“嬷嬷请放心。那些人是使用了假冒的美容膏才烂脸的。”
“只要停用三天，我们在泉水里再加上一些祛疤痕的药就可以了。”
朱嬷嬷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大小姐真是个机灵鬼！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老身回去就把祛疤药加进去，然后让他们分装进瓷瓶，连夜送到各个铺子里，不耽误明天的售卖！”
楚清歌点头：“嬷嬷说的极是！”
将近黄昏时分，楚清歌的马车回到了楚府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竟然十分眼熟，是程曜楠的马车。
楚清歌眼神清冷，程曜楠来做什么？
进门就有婆子过来回：“程府的程公子来了，已经候了半个时辰了，二小姐正在前厅陪着呢！”
楚清歌冷笑：“父亲不在家，府里又没有当家主母，他一个外男竟然毫不忌讳！”
“二小姐既然愿意陪着就陪着好了！”
楚清歌边说边抬脚往后院走。
那婆子连忙说道去：“那程公子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老奴在外边隐约听到什么退婚什么的。”
“感觉是和大小姐有关。”
楚清歌眼睛微眯：“退婚？”
还有这种好事？她楚清歌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机提出退婚呢，程曜楠倒是忍不住了？
既然有如此好事，且去看看。
楚清歌转身去了前厅。
程曜楠正在喝茶，眉眼间已经蕴含着忍耐不住的愠色了。
令楚清歌意外的是，楚灵嫣竟然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似泣非泣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程曜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