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扬的身子直直飞向山口处的台阶。
再次站稳之后,却是目光诧异地看向了江兴。
江兴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张家的螳螂拳果然才是压箱底的。”
右脚之上,前面和后面的裤脚上,都留下了两道裂痕。
要是再慢一点点,这条腿就已经是骨断筋折。
张维扬面色铁青,双眼恨意无限,直勾勾地盯着江兴。
江兴则是咧嘴一笑,脚下一弹,人已经到了张维扬的面前。
手掌一抬,食指狠狠戳向张维扬的眼睛。
张维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跟着便是更加浓烈的恨意。
右臂挥动,一把将江兴的胳膊打开,怒道:“你偷我的功夫!”
江兴一笑:“螳螂拳这种粗浅的功夫,我还需要偷?”
“那你怎么会!”
“谁让你当年在帝都非要装逼,第一个下场当众献艺的!”江兴笑道。
张维扬脸色更加阴沉,咬牙道:“看一遍就会,你当我白痴?”
“那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江兴嘲讽一句,双掌寻了个空隙,朝张维扬胸前一推。
张维扬双臂护住心口,人却被这一下推了出去。
江兴进步,双臂抬起,手臂内翻,两个手腕朝着张维扬的太阳穴就撞了过去。
正是标准的螳螂拳杀招。
张维扬却是嘲讽地冷笑一声,鄙视道:“偷来的功夫,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
他身子猛然向后仰去,同时也把左腿甩了出去。
正是刚刚江兴施展的阴阳童子腿。
身后的陈秦山看到这生死相关的决战,两人竟然如同开玩笑一样的,互相使用对方的招式,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究竟要把武学钻研到什么程度,才能够如此的随心所欲,触类旁通?
反正自己是做不到!
这辈子亲眼所见的,也不过眼前这两个妖怪罢了。
半山腰,拿着望远镜偷看的张存孝更是冷汗都冒出来了。
张维扬是张家最后的依仗。
如果今天张维扬会死在这老头的手里,张家绝对要大伤元气。
光是吐出那千亿资产,还有承受舆论的压力,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碰碰碰碰!
山口处身体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人一番试探之后,再度认真了起来。
张维扬螳螂拳虎虎生风,施展之时,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啪啪作响。
江兴亦是如此。
两人动手交锋,就如同过年放鞭炮一样。
张维扬越打越凶,两条手臂当真如同两把镰刀一样,上下翻飞。
江兴则是气定神闲,仿佛是想要借此机会再次偷学螳螂拳一样,慢条斯理地应对着对方。
张维扬看出江兴就是在有意拖延,以逸待劳。
等到自己气力不支的时候,他就会一招灭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陡然进步,身子一矮一转,一招螳螂割麦子,大腿狠狠扫在了江兴的腿上。
江兴眉头一皱,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
然而,真正的杀招却是在这时候才要爆发。
张维扬身子借着旋转之力也已经跟了过来,双指一正一反,朝着江兴的胸口便狠狠刺去。
“狂妄托大,这回看你死不死!”张维扬咬着牙道。
江兴面色第一次凝重起来。
面对即将刺中自己的双指,老者眉头一皱,双拳悍然夹了过来。
你狠,我比你更狠。
老子有金钟罩护体,硬刚也死球不了。
张维扬要是不收手,这两条手臂头回被江兴的拳头打断。
“混账!”张维扬怒骂一句,双手快速下压,又快速分开。
嗤嗤两声,在江兴的腹部留下两道伤痕。
随即手臂一转,又反着划了回来。
“给你脸了!”江兴怒骂一句,左手用力一拍,一招左手破排,推开了张维扬的双手,顺势打破了张维扬的平衡。
砰!
一脚狠狠跺在地上,将干燥的土地硬生生砸出一个脚印。
江兴右拳猛然推出,一招寸拳,直接捣在了张维扬的胸口上。
正所谓拳打卧牛之地。
这一拳,虽然发力距离超短,可威力却是一点儿不弱。
张维扬心中一惊,在想躲闪应对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再次运气功力硬刚。
轰!
这一次,张维扬的身子如同断线风筝般直直飞了出去。
长在山门之前的牌楼立柱上,发出了如同擂鼓般的一响。
“噗!”张维扬双脚落地,手捂胸口,喷出了一口黑血。
陈秦山和半山腰偷看的张存孝全都傻了。
刚刚两人缠斗,说起来不过几秒钟时间。
甚至不会武功的张存孝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张维扬就飞退吐血了。
“坏了,坏了坏了!”张存孝放下望远镜,已经不敢再看了。
不管这两个人是谁,毫无疑问,他们是站在江辰一边的。
现在张维扬已经被打到吐血,之后就算不会丧命,怕是也再也不会出山了。
自己怎么办?
张家怎么办?
场中,江兴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收起架势,整个人再度恢复气定神闲的状态。
陈秦山在后面看的瑟瑟发抖。
心说有这么个爷爷,那位小爷回江州闹出这些事情来真的算收敛了。
换成自己,魔都三大亨估计都已经被自己收拾一遍了。
“秦山,给他拿双鞋子。”江兴淡淡吩咐道。
“好嘞。”陈秦山闻言,赶紧跑过去,从背包里翻出一双新鞋子,恭敬地递给了张维扬。
张维扬也没客气,只是接鞋子的时候有些没好气。
“师父,他瞪我,要不你干脆打死他吧,不然我怕他还会找小辰的麻烦。”陈秦山回头说道。
张维扬穿鞋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陈秦山,又看了看江兴,眼中满是警惕。
江兴淡淡地摇了摇头,笑道:“张维扬,这一拳,够你闭关几年的?”
张维扬脸皮扯了几下,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山上去了。
“师父,真的不弄死他?”
“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啊!”
陈秦山道。
江兴脸上笑容收敛,冷声道:“蠢材,你真以为他就是张家最后的底牌了吗?”
“就凭他,你觉得张家能坐稳帝都三大亨的位子吗?”
“留着他,他身后那些人就不会轻易出来。”
刚说完,山上就传来了张维扬的声音。
“江兴,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
“你们江家招惹了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老朽从此不再过问,就算张家立刻灭亡,你和你的乖孙,也照样会死无全尸。”
“江兴,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