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店老板两人大眼瞪小眼坐了有一会儿,突然狗叔卧室里有了动静。我急忙探头看去,狗婶从房间里走出来,这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冲我和店老板微笑着示意了一下,便直奔卫生间。
其实我原本对狗婶并没有什么坏印象。
恰恰相反,这两天她一直在热情的招待我和富贵叔。即使富贵叔没给她好脸色看,她也没有生气或者怎样。所以我对狗婶的第一印象还很不错,觉得狗叔是捡到宝了。
然而现在,我看到她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脸上对你很热情亲切,可肚子里却藏着一副蛇蝎心肠,使着各种阴毒手段害你。这远远比那些满脸横肉一副我就是坏人的家伙,更加令人厌恶和悚然。
我跟店老板就在屋里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些闲事。虽然狗婶听不懂中文,但保险起见,我俩也没有当着她面商量。毕竟谁知道这些年她有没有跟着狗叔学会了些呢。
没过一会儿,狗叔也回来了。而这时狗婶也将饭菜做好,一一端到桌子上。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我和狗婶低头吃饭。富贵叔和狗叔两人热情的相互敬酒外加吹牛皮。
店老板兴奋的胡吃海吹着,丝毫没有提起“狗婶偷人”这事的样子。虽然我知道他不会那么直接,但心里也不禁纳闷,这老狐狸葫芦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要我看他眼色办事。
我吃饭的时候很小心,看他们都动筷子后我才夹菜,而且饭也是自己去盛的。我可不想再尝一次恶心无比的阴血。况且这玩意儿不仅恶心,还能要人命吶!
期间我偷偷瞄了狗婶几次,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样。出乎我意料,她一直低头吃饭,偶尔抬头和狗叔交谈两句,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她心理素质远超常人,那就是对刚才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狗婶吃完后默默的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捧着一水果盘,上面有几根香蕉和苹果,还有牛奶之类的饮料。她径直上楼,停在供奉古曼的房间,放下水果盘打开锁,然后捧起水果盘走进去,最后关门。一连串的动作非常流利。
“二狗,我跟你说啊,你家那个儿子差不多要送走哩……”店老板凑到狗叔跟前,醉眼朦胧的说道。
我抖了个机灵,瞪大眼睛看着他俩。
狗叔没有立马回话,沉默着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然后重重的摆在桌子上。很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话题。
“你总不能让你儿子一直不去投胎吧。”店老板又劝道。
这下狗叔表情立马变了,眉头紧紧皱起,半响后讷讷然说道:“可你看阿清那样,我有啥办法啊……”狗叔嘴里的阿清,就是狗婶。
有戏!我心头一动。听狗叔的语气,他是想将自己被制作成古曼童的儿子给送走。只不过狗婶那边一直没办法。
“这个我来做。保证漂漂亮亮把你儿子送走,就留一个空壳。”店老板拍着胸脯说道。
狗叔却还是摇摇头。他担心狗婶会受不了这刺激而发疯。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冷笑。还怕她发疯吶?我看她差不多已经疯了,莫名其妙喂我阴血,指不定已经准备好降头就等着我一命呜呼呢。还有我那人缘鸟佛牌,十有八.九也是她找人给抢走的。
而且有句话还不能跟狗叔明说。狗婶都背着他偷汉子。现在怎么关心在意她还真是有些讽刺。
“那你就让你儿子一直陪着你疯婆娘吧,也不去投胎了。”店老板拍桌子大声说道,撂下了狠话。我见状急忙插嘴说上了几句,明着是劝店老板消气,可话里话外却也是在劝狗叔送走他儿子。
虽然我现在还不明白店老板究竟想做啥,但他心里肯定打好了算盘。再说,我心里也很反感把夭折孩童制作成古曼童的行径。
狗叔顿时不说话,脸上表情非常纠结。
“那是你儿子唉,不是其他小鬼怨婴。你就忍心让他当你的招财童子?”店老板得理不讨人,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
听到招财童子这句话后,狗叔整个人都颓了下去。感觉瞬间老了好几岁。看得我都有些难过,他一方面是心疼自己婆娘。另一方面又是对自己儿子的愧疚。不过这种事,要没有像富贵叔这样的人逼上一逼,估计他永远下不了这决心。
良久,狗叔抬起头,盯着店老板道:“好,听你的。你想咋办就咋办。是时候也该送他走了……”
得到了狗叔的回答,店老板神情也缓和下来。给狗叔倒了满满一杯酒,碰了杯一口气闷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一串脚步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转头向楼梯看去,狗婶正在下楼梯,步速很平缓,手上的水果盆里已没有了水果和饮料。
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现在总感觉这个女人藏得很深。
狗叔转头对下来的狗婶说了几句。她笑着回了话,随后就钻进了厨房。
“富贵,你想什么时候弄?我把婆娘支走。”狗叔对店老板说道,语气有些沉重。
“再过两天。先要把这小子的疾降弄好。”店老板拍了拍我肩膀。
还要等两天,店老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我更加困惑了。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清晰的童音响起,“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告诉妈妈。”声音非常清晰,我不可能听错。不过在我身后,却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小孩。
我心头随之一颤。狗叔家里只有一个小孩,那就是被做成古曼童的儿子。说话的难不成是他?
不待我回过神来,厨房里也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哐啷”一声,像是瓷碗摔碎在了地上。听到这声音,狗叔冲着厨房大声说了句泰语。但狗婶没有回应,厨房里的声响也戛然而止。就连洗碗的水流声了断了。
“这婆娘不会是切到手了吧。”狗叔嘟囔一句,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而我心里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真是那古曼童听到了店老板和狗叔的谈话,然后跑去把这事告诉了狗婶吧?
狗叔刚一进厨房,狗婶就跑了出来。她低着头快步走着。走过我身边时,我立马转过身去,心里有些发慌。只见狗婶蹭蹭的走上楼梯,站在小鬼的房间前停下。
他娘咧,我没有看错吧?我揉了揉眼睛,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画面。
狗婶旁边……站着个瘦小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