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和谁谈生意？”
一上车，沈优优就问起了正事，周生闻言便递给她一份资料。
“金鸣川？”
“你认识？”
“哪个医学生会不认识他？”
沈优优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解释。
“医学生本科必读书里面有一半是他出的，所以对他还算了解，他以前是京都大学的教授，后来因为女儿生病需要大额医药费，就下海经商做起了药品生意，你是和他有生意往来？”
“算是吧。”
“所以你也是做药品生意的？”沈优优立马对着周生打量起来，直言道：“看着不像呀。”
“怎么，做药品生意还要有标准的长相？”
“这倒也不是。”沈优优咋了咋嘴，继续道：“只是觉得你会更像黑社会一些。”
“黑社会？”
“好了，这不重要，赶紧说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看到周生的脸如冰窖一般冻了起来，沈优优赶紧岔开了话题。
周生吸了口气，像是在消化情绪，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开口讲了起来。
“早些年我在国外资助了一个生物研究室，专门从事罕见病有效药的研究，金鸣川当时被我找了过来，负责罕见病特效药的生产。”
“以前合作，现在不合作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周生沉重地叹了口气，情绪里带着几分不悦和不甘心。
“你是医生，应该也知道基因病的攻克有多难，而且研发成本高，受众又少，我是做慈善，所以没有盈利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金鸣川是个商人，他没有办法接受长期负经营模式，所以两年不到他就宣布停止生产了。”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劝服他？”
“劝服可能有点难。”
周生其实自己已经找金鸣川好多次了，但是对方每次都是一口回绝。
他看着沈优优，倒也不想给什么压力，轻声道了句，“我只要你帮我细心观察观察他，然后找一找他有什么弱点，就像当初你对付许鸿飞一样。”
“不，这不一样的。”
沈优优合上资料，澄澈的眼睛一望过去便是聪慧。
“许鸿飞是定罪，金鸣川是合作，本质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想要利用弱点去攻克他达成合作，那充其量就是威逼利诱。
虽然我不做生意，但是我也知道，合作的最好促成手段是利益，所以你只要找到他的利益点，那么合作就不是什么难事。”
“沈小姐，这些老板自然是知道的。”
一直在开车的墨雨似乎都有些忍不住了，估计是觉得沈优优想的过于简单。
他说了一大堆项目的事情，大多都是在控诉研究有多难，成本有多高，以及后期上市面临你的种种问题。
沈优优并不否认，只是听完后说了句，“利益这东西，细心点找找总是会有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酒店，沈优优跟着周生下了车。
一入厅便是灯火辉煌的璀璨，沈优优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场面，整整一个宴会厅，都是达官贵人，就连服务生请的都是车模。
助餐也是分区域的，中餐、西餐、日料、泰料、总之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你想不到的。
“怎么？紧张了？”
似乎察觉到沈优优的异样，周生转过头略显关切地询问起来。
沈优优闻言赶紧把胸挺得更直了些。
“才没有。”
她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倔强，看的周生只能发笑，但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臂弯处。
“挽着我，跟着我走。”
沈优优赶紧照做，然后学着别人的优雅，亦步亦趋地跟在周生的边上。
“周总，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杨总。”
周生礼貌性地打着招呼，沈优优也端着红酒杯，跟着他叫，这么一圈下来，叫了几十个，都没看见金鸣川。
“他不会没来吧？”
“肯定是来了。”
周生望着面前乌泱泱的人群，似乎也意识到这样找不是办法，于是便拉着沈优优直接去了金鸣川的休息室。
这里每个VIP贵宾都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金鸣川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沈优优觉得这样贸然闯入不太好，可周生告诉她，“有些时候你如果不使点必要的手段，那你就会错过很多机会。”
沈优优愣住，虽然觉得他这话有些偏激，但一时又想不到拿什么去反驳，于是便只能跟着坐下，然后一起等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门开了，金鸣川终于出现了。
“halee？”
金鸣川叫着周生的英文名字，显得十分亲热，周生见状也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没有握手，而是用西方的礼仪拥抱了下，看到沈优优时金鸣川的目光立马打量了起来，然后笑着问，“女朋友？”
周生没回答，笑了笑后立马把话题转移了开来。
“听到你要来南城的消息，我就立马给你发了邀请函，但是你一直没回复，所以我只能用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出现，金总，您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金鸣川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笑着解释，“这段时间有些忙，所以邮箱不经常看。”
“不碍事，现在见到了就好。”
周生知道时间有限，所以也不想绕弯子，直接就问了起来。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金总谈下合作的事情。”
“还是之前的那个项目？”
“对。”
金鸣川立马叹了口气，看着周生的目光有几分不明所以。
“halee，恕我直言，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其实我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表明过我的态度，这个项目我没有办法做下去。
你也清楚，当时一年半的时候，我损失了三个多亿，我和你不同，我不是慈善家，我是一个商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坚持负盈利的模式。”
“我明白，但是今年我资助的那个实验室有了新的研究成果，金总，你知道SMA吧，我们研制出了更为廉价的特效药。”
“halee，就算更廉价，相对于其他正常药品来说，它价格还是高的，而且像这种罕见病的发病率本身就很低，比如你刚说的SMA，它的发病率才1/6000～1/10000，所以全国的受众才多少？”
“可是受众少也不该被放弃啊。”
沈优优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口，声音里满是诚恳和真挚。
有那么一刹那，金鸣川似乎是动容了下的，但也只是一秒，而后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精明样子。
“我承认这一部分人确实很可怜，也不应该被放弃，但有多少能力就干多大的事情，我金鸣川确实是扛不住这杆大旗。”
金鸣川显然是不想再给机会了，于是径直站了起来。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出去准备下了，halee很高兴今天可以和你见面，以后有机会去京都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等下。”
开口的是沈优优，她叫住了金鸣川，然后用清晰响亮的声音问了句。
“如果生产的药物可以实现盈利，那您是不是就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