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可以证明。”教皇叹了口气,那苍老慈爱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感伤,“我确实是收到了消息,也亲自去探查了一番,可我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迪拉斯阁下的‘贤者之心’。”
说完,他的手掌一翻一颗暗黄色晶体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轻轻抬手,晶体便飞向了圆桌的中心,悬浮在了圆桌上。
“这便是迪拉斯阁下的‘贤者之心’。”
暗黄色的晶体的内部仿佛孕育着另一个星空,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晦涩的、深奥的法则围绕在晶体的周围,这些法则隐隐与周围的空间形成了共鸣,若有若无的魔纹在其表面浮现、消失。
在见到这件东西后,为数不多的几个对迪拉斯的死亡还抱有怀疑他态度的人也终于打消了疑虑,一个人的外貌可以造假,但是那独一无二的气息是绝对无法完全模仿出来的。
“贤者之心”只有贤者死去后才可能出现,此刻这颗暗黄色的石头上索饶的正是迪拉斯的气息无他,收起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既然这东西都出现了,也就说明迪拉斯是真的陨落了。
“是他的没错了,俺能感受到上面那迪拉斯老弟的气息。”阿加雷斯喃喃道。
“这么浓烈的‘审判’法则的气息,人类中也只有他独一份了。”圆桌旁,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缓缓出声。
老者穿着一件宽大的并不是那么合身的法袍,声音沙哑而刺耳,完全不同于萨琳娜那较为刻意的沙哑嗓音,他的声音就像是粗糙的砂纸在金属上摩擦般的声响。
“我能感受到迪拉斯在死亡之际的绝望,他的灵魂在哀嚎,那足以撕裂灵魂般的痛苦......”老者脸上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迪拉斯最后的“遗物”。
贤者之心,是一位贤者最核心的部分,如同魔兽的魔核,是魔力、精神力的精华部分所凝聚成的实体,承载着一位贤者一生的感悟,理论上,在贤者死亡之后,他们的一部分灵魂也会依附在“贤者之心”上陷入沉眠,如果有机缘,灵魂被唤醒甚至能够获得新一轮的生命。
众人没有打扰他,他们知道,这是这位老者正在感受这颗“贤者之心”上残留的精神力量。
然而片刻后,这位老者却叹了口气,面露无奈地说道:“迪拉斯的灵魂印记已经被磨灭,上面残留的只不过是部分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精神力碎片而已。”
老者说的这些话引起了在座中不少人的深思,有人沉默、有人皱眉,片刻后才有人出声,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推断起来。
“卡尔萨斯,你的意思是迪拉斯的死亡并不是偶然,甚至在其死后还磨灭了他的灵魂?”
“对方并没有带走迪拉斯的贤者之心,是清楚我们有能力锁定迪拉斯这件遗物的位置。并且担心我们会唤醒依附在贤者之心中的迪拉斯的灵魂碎片知晓什么,所以选择了将其抹除。”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而且对方很清楚我们的软肋。”奥罗巴斯叹了口气,歪着头撑着下巴感叹道,“各位,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
他整个人闭着眼,沐浴在晨光中,左眼处的单片镜反射着晨曦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真实想法。
“奥罗巴斯说得没错,对方很了解我们,但我们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圆桌会议上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时候,清楚自己的并不一定是敌人,也可能是自己人!但此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会不会是以深渊教团为首的那些极端势力?那位黑圣女不是天天囔囔着末日将至,拥抱深渊吗。”
“......应该不是,我看到的结果中没有任何痕迹是指向深渊教团,而且感觉他们大多都只是口嗨,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特别极端的事情。”萨琳娜突然出声道,“当然,这并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说不准是我能力不行,暂时还看不到更多的线索的。”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用雷霆之力将他砸个粉碎。”
阿加雷斯眼神中带着愤怒,带着电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圆桌上,可圆桌依旧纹丝不动。
“阿加雷斯,注意场合。这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是现在是议会时间。”
“奥罗巴斯老弟,我知道,可是我难受啊。”阿加雷斯也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应该的。”奥罗巴斯淡淡地说道,“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对迪拉斯的死亡感到悲哀,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明迪拉斯陨落的真相,而不是大吵大闹。”
“那么,萨琳娜阁下,请问您是否能‘看见’是谁杀害了我们的第九席?”奥罗巴斯始终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萨琳娜看着他,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怪笑,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她摇了摇头摊开了手掌:“看不见,否则就不会有这个议题了。”
“我的能力只能看见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结果’,却不能看清‘过程’,除此之外,如果缺少‘媒介’,那位阶等同于或高于我的人的行动,我也是没办法看清的,只有死人......亡者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我才能透过规则看清楚事件的一角。这也是为什么直到迪拉斯陨落之后我才通知斯提亚阁下去查探情况。”
“这样啊。既然如此,你能否告知一番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或许我们能够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奥罗巴斯双手撑着下巴,嘴角依旧是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
“起因我在卷轴里面已经写了呢,看来你并没有好好看呢,‘暴君’阁下。”萨琳娜淡淡道。
奥罗巴斯的确有着“暴君”这个称号,但他在十二贤者中继承的是第三席“君主”的席位,之所以被称为“暴君”则是很多年前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萨琳娜,议会时间,也您请安分点。”教皇冕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还没等到萨琳娜出声,奥罗巴斯便已经开口道“没事的老师,我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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