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杀云敏才和魔影云惜莲的死讯,包括他们如何陷害庄家小姐庄凌雪和她女儿云惜雪的,以及和青鸾做过什么恶事,一切都被被刻意传播到大街小巷。
百姓们虽然失落于还有一个奸细活着,但知晓了两个大奸大恶奸细的死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纷纷像是过节一般,街上各种活动搞得如火如荼,颇有逢年过节的热闹景象。
云惜雪看着窗外的一切,心中的愤懑不平有了些许释放。
她脸上皆是笑意,猛地灌下了手中的酒。
扶兰若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轻声道:“如何?心里可舒坦点了?”
云惜雪喉间压抑不住的笑声溢出,缓缓变得愈来愈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她扔掉酒杯,端起桌上的酒坛就往嘴里灌。
烈酒呛得她一阵咳嗽,脸色绯红。
“死了,都死了,终于死了!”云惜雪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含着热泪,“母亲,害你的人都死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云惜雪继续喝着,扶兰若也没有阻止,她知道云惜雪需要发泄。
片刻,云惜雪醉了,她晕了过去,眼中还含着泪,嘴里不断嘀咕着什么。
扶兰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青鸾迫不及待地进来。
她看着晕过去的云惜雪,心中的怜惜越发浓重。
青鸾抱起云惜雪,将她放在房间的榻上。
扶兰若对她点点头,她们来到旁边房中。
扶兰若问道:“如何了?”
青鸾颔首,“一切顺利。”
扶兰若食指轻轻敲击手腕,“那便好,接下来该怎么做,相信你应该知道。”
青鸾看着扶兰若,轻声应道:“知道。”
二人对视片刻,交换了个眼神,扶兰若便离开了。
扶兰若走在热闹喧嚣的路上,感受着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愉悦,心情不由也好上了几分。
她没有朝着沈府而去,似乎漫无目的地闲逛。
随着她的脚步,扶兰若越走越偏僻,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扶兰若仍旧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她走到一株芍药花前停下,静静看着红艳似火一般的花朵。
扶兰若的视线依旧在芍药上,她淡淡道:“跟了一路了,还不现身吗?”
四周仍旧风平浪静,并无异样。
扶兰若轻轻叹息,“鹧鸪,你再不现身我就走了。”
闻言,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一道黑色身影从角落出现。
他嗓音暗哑,像是在沙砾上摩擦一般,“延卿,好久不见。”
扶兰若并未移开视线,她依旧看着芍药,“好久不见?你不是才让人来杀我吗?”
鹧鸪的脸隐藏在面具下,无人知晓他的神色变化,“哦,可你不是没死。”
扶兰若轻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说吧,找我什么事。”
鹧鸪语气淡淡,却带着明显的试探,“那日是谁救的你?”
扶兰若诧异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要解药的,结果是来问这个问题的。”
鹧鸪语气冷硬道:“少扯其他,告诉我,那日救你之人究竟是谁?”
扶兰若终于移开看着芍药的视线,她凝神看向鹧鸪,微微挑了挑眉,“想知道?”
虽然看不清鹧鸪的神情,但扶兰若知道他动怒了。
除了她,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扶兰若对鹧鸪的怒意不以为意,嘴角一勾,“自己猜吧。”
鹧鸪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显然在压抑怒意。
他虽然和扶兰若相处时间不长,但从未在她这里讨到过好处。
既然扶兰若不说,他的确也没办法撬开她的嘴,毕竟身上还中了她下的毒,不得不忍耐。
鹧鸪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意,“解药,我依你之言亲自找你,你把解药给我。”
扶兰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随意地扔向鹧鸪。
鹧鸪抬手接住,打开瓶塞嗅了嗅,“这是解药?”
扶兰若嘴角勾起恶劣的笑,“不,这只能缓解你身上的毒带来的疼痛。”
鹧鸪眼眸猩红,低声吼道:“你敢耍我!”
扶兰若对此一点也不害怕,微微笑道:“岂敢,你之前又不是中毒,自然只能缓解之前的痛苦了。”
鹧鸪眼底闪过晦涩。
扶兰若见他不说话,轻蔑笑道:“或者你也可以不用,扛过去也就行了,反正每日也就会疼上两三个时辰罢了,不算大事。”
鹧鸪定定看着扶兰若,眼底杀意越发浓厚,似乎下一瞬就要出手杀了她。
扶兰若对此只是眉尾微微一动,带着轻蔑,“你或许可以试试杀了我,不知道我死之后,你还活着吗。”
“我实话告诉你,我在你身上下的并不是毒,而是子母连心蛊。这种蛊很特殊,只要母蛊宿体受伤,子蛊宿体会得到加倍的痛苦,而且子蛊宿体每日全身剧痛两个时辰。”
“另外,”扶兰若笑了笑,“母蛊宿体一旦死亡,子蛊宿体必定随之而去。你想试试子母蛊的效果吗?”
鹧鸪脸色难看至极。
他当初离开药王谷后,遍寻天下医术高超的大夫为自己诊治,却被告知身体无恙。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精通巫蛊之术之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身上被植入了子母连心蛊的子蛊,只能受制于母蛊。
他也寻求过解决办法,却依旧毫无用处,根本无解。
所以,他才会用各种办法,想要让扶兰若将身上的子母蛊解开。
扶兰若见鹧鸪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脸上带着更加灿烂的笑,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
鹧鸪看着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暖光,眼中意味不明。
扶兰若轻声道:“鹧鸪大人这是不信我?那我给你试试效果?”
鹧鸪仍旧沉默。
扶兰若用银针在身上几处大穴一捻,鹧鸪隐在面具后的脸色瞬间煞白。
一股钻心的剧痛席卷全身,他不由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狠狠插入泥土里,青筋暴起。
“够,够了!”
鹧鸪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黏腻的汗水打湿了衣服。
扶兰若却并不停止动作,她走到鹧鸪面前,居高临下,“若不是你给我师傅下了那些毒,他哪里需要受那么多罪,这不过是千分之一罢了。”
“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易,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之后,在众人的唾弃中活着,这样才能真正地折磨到你。”
扶兰若蹲在他身边,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个字,惊出鹧鸪一身冷汗。
旋即,扶兰若不再管他,跨步离开了。
鹧鸪再也坚持不住,来不及多疑,他颤抖着手打开了扶兰若给他的瓷瓶,一股脑儿地将所有药丸倒入喉间,想要缓解疼痛。
药丸被吞下的瞬间,鹧鸪发现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他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过舒缓了几息时间,身上的剧痛却来得更加猛烈,比之前的痛还要剧烈十倍不止。
鹧鸪眼眸猩红,死死盯着扶兰若离开的方向。
该死的延卿!你竟敢骗我!
而此时,扶兰若淡得几乎要消散的声音,随着风飘入了他的耳朵——
“忘记告诉你了,药丸可以缓解你之前的疼痛,但会有个副作用,想必你感受到了吧?不必多谢,理应如此。”
鹧鸪疼得想要就此晕过去,神智却在剧痛中愈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