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太阳挂在天空正中,不要钱似的洒着灼热的阳光。
监斩官看着日晷,午时三刻已到。
他执起令牌,往地上一扔,“斩——”
刽子手喝了一大口酒,往手上的刀刃喷去。
酒珠瞬间铺满刀刃,为锋利的刀更添几分锐气。
贺沁手中紧紧攥着璎珞,摩挲着玉石上小小的沁字。
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刀起,瞬间刀落。
带起一阵破空声,贺沁仿佛已经闻到刀上的冷锐之气。
就在刀刃即将斩掉贺沁的头时,一道利箭带着破空声瞬间而至。
噗嗤——
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贺沁猛地睁开眼。
刽子手身中一箭,瞬间毙命。
贺沁有些意外,以组织的心性竟然会来救自己。
不过有生的机会,自然是要牢牢抓住。
他看着瞬间乱作一团的人群,以及飞身上来的黑衣人,猛地上前。
黑衣人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一同和围上来的官兵打作一团。
黑衣人一身的好武力,普通官兵不是对手,渐渐有落败之势
监斩官见此,往天空中放出了一道狼烟。
醒目的红色狼烟燃起,警示有人劫法场。
源源不断的官兵往这边赶来,加入战局。
虽然黑衣人武功高强,但官兵的人数众多,采用车轮战也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黑衣人渐渐不敌,落出颓势。
尽管如此,但他们还是竭尽全力地和官兵厮杀。
终于,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杀之后,官兵们再次将贺沁牢牢围住。
人生最绝望之事,莫过于有了生的希望,却又在转瞬间消逝。
贺沁不想再反抗,他只想就这样静静死去。
纵然心底再有不甘,他也不得不认命。
他任凭官兵靠近自己,将自己绑上,没有丝毫反抗。
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监斩官做了个动作,然后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隐下了一些人。
他定眸看去,周围竟然还隐藏着许多弓箭手。
那他们刚刚为何没有出手?
贺沁深思。
他脑中精光一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贺沁自嘲,他就说,按照组织的心性,被捕之人不杀都是好的结果了,竟然还会费力营救。
不过是用他来吸引注意,方便他们去营救真正的人。
周文曜的地位可比他高多了,知道的东西也比他多多了。
组织也害怕周文曜说出一些东西吧。
所以,才会费如此大的力气声东击西。
但他们哪里知道,会有人黄雀在后呢。
如他所想,大牢内也上演着一场劫狱风波。
这边阵仗可就大多了。
狱卒端着饭,给各牢中的囚犯送去,最后,他走到了周文曜的狱前。
他将饭放在地上,“吃饭。”
然后就离开了。
周文曜睁开眼,端过饭。
他漫不经心地扒拉着饭,突然他察觉有什么东西在饭里面。
周文曜小心地确认周围没人,翻出了米饭中的东西。
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
他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狱中之人已被下药昏迷,半刻钟后打开牢门,有人接应。
周文曜面色不改,就着饭菜咽下了纸条。
他小心地将钥匙收好。
半刻钟后,他轻轻敲击牢门,没有多余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他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一道身影过来,正是送饭的狱卒。
他抱着一身狱卒的衣服,递给周文曜,“大人快穿上,跟我走。”
周文曜点头,立马套上衣服跟上。
狱中之人都被下药,陷入昏迷。
但门口围着的一大波官兵,却时刻守卫,那狱卒也不好下手,这才给周文曜带了一身衣服。
他们各自提着几个食盒,装作刚送了饭离开的样子。
狱卒和守卫官兵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周文曜离开。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出大狱的距离越来越近,即将成功。
这时,那大门口的人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拦住,“你刚刚进去不是一个人吗?他是谁?”
形势一触即发。
来不及多思考,只要周文曜跨出这道门,门外还有接应。
再凭借来往众多的百姓,官兵想要抓住他们自然难于登天。
狱卒脸上挂着笑意,“大爷,他是我表侄子,我们刚刚一起进去的,您忘了?”
他在身后对周文曜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趁机冲出去。
下一瞬, 狱卒迅猛出手,以手为锁,紧紧缚住官兵脖子。
周文曜趁此机会,就往外一冲。
就在他即将冲出大门,已经看到门外冲出了许多黑衣人,立马就能逃脱之时,他突然察觉到一阵无力。
膝盖一软,周文曜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门外的黑衣人见此,纷纷往门里冲。
就算天牢的大门关上,他们也借用钩子翻过高墙,纷纷进到天牢之中。
厮杀声不断响起,兵刃碰撞,利器刺穿身体的声音响彻云霄。
黑衣人人数不少,且武力高强,一时之间竟占据上风。
黑衣人架起周文曜就要飞身离开。
却发现围墙之上,不知何时竟密密麻麻地围着众多的弓箭手。
见此,众人才知道中计了。
但他们还是誓死要救出周文曜。
黑衣人用身体挡在周文曜面前,护送他离开。
几百个黑衣人,只有几个带着周文曜冲出重围。
他们先是借用人群抵挡,在人群中乱窜。
最后终于摆脱追查的官兵。
他们小心地进入一间普通的饭馆,然后通过隧道离开。
黑衣人背着周文曜,在隧道中不知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出了隧道。
在隧道中走了太久,周文曜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在哪个方位。
他全身无力,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考虑其他。
只知道,这里是个荒废的小院,院子里的杂草有人那么高。
房屋也有些年久失修,荒败异常。
黑衣人将周文曜放在椅子上,朝着堂上的人影行礼,“主子,周文曜带到。”
那人摆了摆手,并未回头。
黑衣人收到指示,行礼后离开了。
那人静静看着墙上挂着的画。
那画已经泛黄,还有些被虫蛀之后的碎屑。
这样一幅破损泛黄的画,好似对那人似乎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画。
片刻后,那人道:“暗羽,你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