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星澜的回答,盛云蔚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裂。
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爽,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接受不了。
炽焰在瞳孔中燃烧,盛云蔚右手下意识地伸向腰间,攥住鞭子。
看着盛云蔚的动作,沈星澜更是肯定,刚刚她就是要对扶兰若下手。
虽然盛云蔚的功夫不算高,但身份尊贵,而且脾气火爆,非必要不能轻易下了她的面子。
自己倒是不怕,但就担心她对扶兰若下手。
沈星澜眼中掠过一抹深思,英挺的剑眉微微拢起,心中暗自思索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却没发现盛云蔚的不爽是冲着他来的。
还没等沈星澜想出个两全的方法,盛云蔚已经强迫自己压下怒火。
今日第一次和仙女姐姐见面,不能失了礼数。
她努力表现自己的娇俏可爱,上前就要拨开沈星澜这个碍眼的家伙,夹着嗓子,话语间透着淡淡的茶香。
“若姐姐,你看看,沈大将军好大的威风,才一来就那么严肃,好吓人啊,一点都不体贴。”
被故意无视的沈星澜,原本见盛云蔚上前,还想阻止,却在听到她的话时怔住。
???
素来只在军营里生活,与各方敌人和阴谋诡计打交道的沈星澜,完全不能理解盛云蔚的话。
只觉得她说话怪怪的,却不知道究竟哪里奇怪。
见沈星澜略有疑惑,盛云蔚趁机绕到他身后。
无比自然地牵起扶兰若的手,杏眼微微瞥了一眼他,继续茶言茶语:
“沈将军一回来就挡着我们姐妹说话,可见对姐姐不上心,不像我,只会关心姐姐~”
【若若,她这是,干什么?先迷惑你,然后再趁机对你动手吗?】
面对盛云蔚的举动,以及系统的疑惑,虽然不理解她行为的目的,但并未感受到恶意。
对此,扶兰若不由噗嗤一笑。
心中给了系统回答:“我觉得不是,我还挺喜欢她的,很可爱的女孩子。”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直面美人的笑颜暴击,盛云蔚感觉自己像是喝了几坛烈酒,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公主,您怎么了?”
【没眼看,刚刚不还在秀茶艺,怎么现在一副痴汉的样子。】
旁边的沈星澜原本听着那不知名的声音,觉得说得甚是有理。
难道公主要迷惑众人,然后再狠狠地针对扶兰若?
又听到扶兰若的心声,他不由心生感慨。
公主这狗脾气,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真性情,扶兰若还是太天真了,被表象迷惑。
但见盛云蔚的表情和动作,沈星澜也十分不解。
按照盛云蔚直来直去的火爆性子,从来不屑于使这些手段,但她这样的行为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扶兰若的笑容,沈星澜仿佛被轻轻刮了一下,心中微痒。
好吧,大概知道原因了。
而听到扶兰若声音的盛云蔚回神,后知后觉发现扶兰若对自己的称呼。
她两条柳眉迅速拢起,有些不满,仿佛想到什么,又立马舒展,继续撒娇道:“若姐姐,叫我云蔚吧。”
扶兰若有些惊讶,拒绝的话就要出口。
盛云蔚早有预料,迅速低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抽泣一般,
“我,我从小就一个人,没有姐妹,心事也不知和谁说,一直羡慕别人有姐姐。”
她抬头看了一眼扶兰若,又迅速低头,眼中还闪烁点点泪光,“今日与若姐姐一见如故,你能不能与我亲近些,把我当作妹妹?”
【呜呜呜,没想到她这么可怜,还以为是颗炸弹,没想到只是个可怜的小刺猬,若若你就同意吧。】
扶兰若不由感叹柒柒真是好骗,堂堂公主,会缺所谓的姐妹吗?
却也不拆穿,不管目的如何,看她像个小戏精,也挺好玩的。
反正自己也在沈府呆不久,届时离开后,与此方再无瓜葛。
思及此,扶兰若捧起盛云蔚的小脸,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大眼睛,不由感慨真是做戏做全套。
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爱怜般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好呀,云蔚。”
柔软的触觉在脸上荡开,美人就在眼前。
盛云蔚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股香风中,晕晕乎乎地,差点连该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嗯嗯嗯。”
这边两人亲亲热热,身旁的沈星澜不由啧啧称奇。
向来嚣张跋扈的长乐公主,也有装可爱的一天,就连当今圣上也很少有这样的待遇吧?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再针对扶兰若,不必要的麻烦能少则少吧。
见二人感情沟通得差不多了,沈祖母与沈星澜这才上前,邀请公主移驾前厅,一起吃个下午茶。
盛云蔚拉着扶兰若的手,欢欢喜喜,一路上叽叽喳喳,和扶兰若分享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扶兰若也时不时地点头应答。
身后的沈祖母看着二人的和谐相处,再看了看被盛云蔚忘在脑后的沈星澜,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好奇。
她话语中也带了几分打趣,“星澜,公主竟然忽视你,这真是十分罕见啊。”
听着祖母的打趣,沈星澜很无奈,祖母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
不由低声回复道:“祖母,这不是挺好的吗?公主不会因为我去针对扶兰若。”
沈祖母眉毛一挑,些微不满溢出,“什么扶兰若,那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还如此生疏地称呼人家,要叫夫人。”
沈星澜默然,心下还是打算和祖母说清情况,只是眼下不是好时机,还是等公主走了之后,再细说吧。
前往前厅到必经之路,会从花园中穿过。
因花园较大,穿过花园到路线原本有好几条。
但前方带路的下人好巧不巧地带着众人从东南角路过,恰好看到几乎光秃秃的月季丛。
而身后的沈祖母与沈星澜,因为在说话,一时竟也忘记了注意路线。
盛云蔚牵着扶兰若,原本欢欢喜喜,却在路过月季丛时,站住了脚,神色不明。
感受到盛云蔚停下,扶兰若顺着她的目光而去,也发现了几乎成了一团绿色的月季丛。
心中暗自冷笑,看来有人还是下手了,就是不知是谁指使的。
“若姐姐,这里原本种着品相上佳的赤红重瓣月季,可惜花都没有了,不能与你一同欣赏了。”
听盛云蔚这样一说,扶兰若瞬间明白,原来这花是公主的。
否则那人也不会刻意引诱自己来月季前,还不说具体情况,便询问是否想要这花装点房间。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自己刚到沈府,按理说不应该得罪什么人才对。
扶兰若仔细回想了自己来沈府的这几天,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只不过,盛星澜的两个弟弟,对他的这门亲事,似乎不是很高兴……
扶兰若若有所思,基本确定了是谁在搞鬼。
就在扶兰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惠兰面带焦急,一脸惶恐地跪在盛云蔚面前。
她声音微微颤抖,“长乐公主,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将花剪掉的。”
盛云蔚深居皇宫多年,虽然性子比较火爆,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她阴谋诡计见得不少,眼下不过区区一个奴婢就敢来糊弄自己。
盛云蔚十分恼火,却又强压下怒气,淡淡问道:“哦?”
似乎是慑于盛云蔚平日跋扈的嚣张作风,惠兰脸上又露出一丝挣扎,却还是坚持道:“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其他人的事。”
众所周知,长乐公主盛云蔚惜花爱花,尤爱月季,最快激怒她的方式就是损坏她的花儿。
恰好,惠兰踩在了盛云蔚的雷区上。
惠兰这拙劣的说辞,好像是要一个人顶下罪名,实际上在暗指,这件事的另有主谋。
盛云蔚倒要看看惠兰罐子里卖的什么药,十分配合地追问:
“那你说说,你主子是谁啊?既然奴才犯错,主子也逃不了干系。”
惠兰脸色发白,似乎十分犹豫,纠结该不该说出自己服侍的主子。
又见盛云蔚一手轻拂腰间的鞭子,担心她用鞭子抽自己,终于决定说出口:“奴婢往日在老夫人房里伺候,但……”
犹豫了一瞬,还是继续道:“但将军成亲后,奴婢就被拨去伺候夫人。”
说到此,仿佛是害怕盛云蔚误会什么,语气急促,为扶兰若辩解:
“但夫人并未让我剪掉花枝放在房间,都是奴婢一人……”
“啊——”
话音未落,惠兰结结实实挨了盛云蔚一鞭子。
盛云蔚的鞭子,采用上好的动物皮革,反复进行淬炼,这才制成一条精致又杀伤力巨大的鞭子。
春末的衣衫已经褪去厚重,完全不能抵挡些微力道,惠兰背上瞬间皮开肉绽。
盛云蔚气急,没想到竟然有人利用自己的喜好,来污蔑若姐姐,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怒气上涌,盛云蔚还想再补上几鞭。
身后不远处缀着的沈祖母与沈星澜已经来到身旁。
见此,正要阻拦,却被遥遥传来的声音制止,盛云蔚的动作也随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