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了~”
“刘喜,你要冷静啊!”村长就算再怎样的老成,这个时候也被吓的有点腿软。
但他的话并没有阻止刘喜上前的脚步,院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看热闹的也不敢上前了。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逐渐被紧张的汗液味代替,只见刘喜越来越近,竟直接越过村长,扯住白光的袖子,将他拽了出来。
白光不明白他躲的好好的,咋突然就被拽出来了,定是刚才那几只手推了自己,内心悲凉感瞬间就涌上了心头,他可不想就这样交代了自己的生命,眼睛急速的转动,思考要不要彻底认怂。
村民心里都很害怕,但架不住好奇,却也没散去。毕竟对于乡村生活,看别人打架争吵是莫大的快乐。就是连过年杀猪的时候,都围满了人,看着猪是怎么挣扎着嚎叫,血被割开,那种热血涌动的快感,没有敬畏,只有刺激,愚昧又无知。
刘喜拿着镰刀比划了两下,伸到了白光面前:“看看磨的怎么样,快不快!”
白关面色发黑的道:“快~”
白光最不愿意惹刘喜了,从前他是傻子,傻子就算杀人了也没事,他惜命。如今傻子做生意了,赚钱了,但没结婚,没孩子,光杆司令一个,家里就一个眼神不好的老母亲,没有什么软肋,这种人,白光觉得惹急了真的啥都能做出来。
白光的求饶声,村民的讥笑声,白晓燕的哭喊声,场面失控成这样,村长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也管不上腿软了,大声的呵斥道:“刘喜,有事好商量,不要冲动啊!”
刘喜却起身鞠躬,恭敬道:“村长误会了,我就是来磨下镰刀,这两口子不是给我干活,我得把工具准备好。”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刘喜,心道莫不是气疯了,1500也不值当啊,看向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刘喜见差不多了,将镰刀扔到了墙角,众人和村长才松了口气。请村长坐下后:“我那上面不是有一亩地,想着现在就割了,这才给他们两个送镰刀的。”
若是从前,村长肯定不会同意村里有人这样的糟蹋粮食的,但刘喜只要不闹了,他也懒得管他做什么了。于是说道:“你想好就行。”
“村长,他们欠我那么多钱,这亩地后来几个月都是我除草的,当初约定的收成就不算数了。您说呢!”
“你们两个怎么看?”村长看向白家夫妇,“同意不同意。”
一亩小麦的收成除去种子,肥料,怎么也能剩500,当初有消息要占地,白晓燕根本就没有好好施肥,除草,随便种下。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抵了,可刘喜磨镰刀那样子太疯魔了,她也不敢不应,只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刘喜这才脸色稍微缓和,“我也不会占你们便宜,今天村长也在,大家伙做个见证,那块地的收成我按600块钱给白家,另外再加他们给我干一个月活就全抵消了。”
村长听后,没有说话,周围一片闹腾,都是在说刘喜不会算账,白白便宜了白晓燕他们家,似乎刘喜又成了他们心中的傻子,完全忘了之前自己之前是怎么揣测刘喜恶毒的。
白晓燕看了下老公,见他眉眼舒展开了,也就没闹了,认命的垂下了脑袋,这些事毕竟是她惹出来的。
刘喜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纸笔,让村长写下了协议,两家人都按了手印,这才算了解。刘喜又递给村长一包烟,将他送走之后,转身就阴恻恻的对二人说:“还不做饭,吃饱了都给我去地里。”
白晓燕摔摔打打的做好了饭,刘喜直接坐到了主座,张口就吃。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白光无比悔恨自己跟别人换了夜班,要不也不用受如此的磋磨。
一路上,刘喜在两人身后不停地催促,将二人赶到了地里面。好在天气还没热到离谱,到了地里,刘喜就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嘴里叼了一根麦子,看两个人干活。
夫妻两人经过刘喜一系列的折磨后,变得乖顺多了,自是无话,想着赶紧做完赶紧完事,速度快了很多。
山坡上的风吹过,一片片的麦田随风荡漾,远处的稻草人也摇晃着驱逐入侵的鸟群。一派娴静美好的场面,这就是好多人向往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吧,如果没有劳作的话。
看时候不早了,刘喜叫着二人回家做饭,为了避免白晓燕偷懒,刘喜直接睡在了他们家,午饭后3点又将二人赶到了地里。一亩地的活其实很快的,但白光夜里要上班,便逃一般的走了,白晓燕已经累的瘫倒在床上,怎么叫都不起来。
到了晚上,刘喜为了加快速度,只能连夜干了起来。到了第二天一亩地竟全部割好了,白光刚下夜班,还没休息就被叫到地里,将麦子全部运到了刘喜家。
青麦不容易散落,紧紧的叠在一起,摞起来高高的,一路下坡,刘喜在后面踩着板车的杠,童趣味十足。如此四五趟,便彻底拉完了。买了两斤肉送到刘建方家,感谢他父亲的牛和板车。
刘喜将院子的麦子搭好,盖好,避免雨水淋湿,第二日左美就到了。忙了几日,刘喜差点就把自己的俏新娘给忘了,连忙回屋将罐子里面钱拿出来,塞到了裤裆里的夹层,就带着左美出门送货。这次白晓燕连头都没有抬,老老实实在院子的一角,一粒一粒的剥着麦粒。
青色的麦粒不好剥,刘喜不允许她用火烧,只能一颗一颗的仔细剥下来。刘母就坐在一边盯着他,像个恶毒的地主婆,白晓燕一刻都不得休息,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刘喜只让他们家做一个月就完事了。来不及抱怨,繁琐沉重的活将她的脾气彻底磨没了,只剩下机械的动作。
这种活,白光说什么都不干,刘喜勉强同意了白光只做半天,剩下的半天夜里白晓燕带着白糖糖补上。毕竟是下煤矿,刘喜也怕他到时候睡眠不足,真的出事了,就不好了。虽然他极其厌恶这一家,但也没有害人性命的道理。
看着刘喜带着左美出门送货,白晓燕的内心还是升起一丝嘲弄:“刘喜,你真以为这寡妇是个好的,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
刘母自然是看到了白晓燕的神情,她眉头皱了皱,看向二人离去的背影,终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