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哼着歌,往回走,现在除了头发长点,身上很是整洁。
地里面拔草的村民难得看他这么干净,都纷纷看过来。
“这傻子洗澡了这是”
“是不是中邪了”
“是啊,你看还知道穿鞋了。”
一个老者坐在地里,抽着旱烟,不禁皱眉。
刘喜没有计较,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是傻子了,点头,问好,拐上小路,回家去了。
一进门看着破落的家,刘喜不禁叹了口气,进屋,巡视了半圈,就看到拐角处的小竹凳子上有把绣掉的剪刀。熏黑的墙上挂着缺角的镜子,对着镜子开始剪了头发。
前世被封几个月的时候,他就剪过自己的头发。
不一会,镜子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短发男子出现,长相颇有发哥的感觉,刘喜拍拍脸,暗叹:“果然清爽多了,像个人了。”而且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材,肌肉线条明显,放到前世绝对算的上型男一个了。
院中的刘母看着傻儿子这样,眼眶有些湿润,这正是她想象中儿子长大后的样子。却也不敢上前,毕竟他疯起来连老娘都打,平日里两人能不交流就不交流,没有什么母慈子孝的画面,凑合的活下去而已。
倒是院子中的狗狗,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蹭着他。也不知道傻子什么时候把它捡回来了,看身子是快生了。刘喜进屋掰了玉米馒头扔给它,看狗吃的欢,他拖了一把破椅子在院中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着院子门口,可以看到地里有不少的老人妇女都在除草,这个季节小麦已经出芽了。刘喜想现在种是来不及了,种点青菜和豆角倒是可以,还有大冬瓜。
到了大哥家,嫂子一个人在洗衣服,搓搓手,“嫂子,我哥呢!”
“你哥上班了啊”说完抬头就愣住了,看到小叔子穿的干干净净,头发也剃了。不禁狐疑,从她嫁过来,就没见过小叔子干净过,三天两头的惹事,幸好是分开过,不然她都过不下去。
刘喜靠近点:“嫂子,你家有菜种子,给我点,我想种点菜。”
大嫂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也不敢拒绝,顺着他的话说有。菜种子村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不值钱,便拿了一点出来。告诉刘喜,回去把它泡在水里面,等你大哥下班了,去给你种,匆匆把他才打发走。
“太奇怪了!”
刘喜得了种子,没看到嫂子难看的表情。
回家泡好种子,将屋里发霉的东西都扔在院子的一角。
看着另一间窑洞的垃圾,刘喜倒吸一口气,一堆破烂的鞋子,拿起来的时候。里面还有刚生出来的白嫩嫩的小老鼠,差点吐出来。这傻子光知道捡鞋子,也没见他穿过,大冬天都是光着脚。
扔扔扔,全扔了,傍晚,大哥来了。
他手里面拎着单位的剩菜,给他吃,其他人家这些都是给狗吃的。
刘喜直犯恶心,大哥急呼呼往他手里一推,:“赶紧吃吧,还热乎呢,你不是要种菜,种子呢!”
刘喜将剩饭都倒进了狗盆里面,又拿来了泡种子的碗。
大哥生气的说道:“不吃就饿着。”,接过种子在院子的一角开始锄地。刘喜蹲在旁边看着,看着他翻了一遍地,分成一行行,将种子点了进去。不一会就出汗了,想将外衣脱下。
“哥,别脱,会感冒的”刘喜急切的说,按住了他的手。
大哥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弟弟,他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弟弟叫他哥了。又看弟弟利索的样子,眼神清澈,竟有些愣神了。
“哥~”
又一声的哥进入耳朵,刘庆忙扔下了锄头,拉着弟弟上下打量了一遍。声音哽咽道:“你醒了吗,弟弟。”
刘喜心虚的点点头,的确是醒了,不过身体里面不是傻子,以后有机会再说真相吧。
“太好了”刘庆抱着弟弟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家都被指指点点了。老婆动不动就骂他,他也不敢还嘴,处处觉得低别人一头。村里人更是不敢得罪,怕自己上班的时候弟弟受欺负,如今弟弟终于醒了,他们家有指望了。
哭了一会,忙问道:“以前的事,还记得不!”
刘喜看他这样,才放心,扯着大哥坐在石凳子上,“都记得,都记得,大哥你辛苦了。”
夜色慢慢黑了下来,刘母看着两个儿子抱着哭,也慢慢的挪了过来,等明白了过来,三人都哭着笑着。这麻木的日子,真的有了盼头。
送走大哥后,刘喜将剩下的土拢了拢,回屋躺下。
第二天大哥早早拍门,带了热馒头给他,喜滋滋的看着他吃完。骑着摩托车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看着是好了,但没法确认,最好去县里面大医院照下光。
镇上的医院是煤矿附属的,他们工人看病基本不花钱的,去县里面的话就要钱了。看出自己的担心,大哥不满的说道:“你这个是大事,走咱去。”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家里的钱偷偷拿了不少。
等县医院的结果出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医生也表示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从报告上来说,刘喜的确的没有问题。
哥俩相视一笑,进了一家烩面馆。无声的吃完,大哥想喝酒被刘喜劝住了,骑摩托安全为主。烩面是用羊汤做的,前世大学毕业在外省,再也没有吃到过正宗的烩面,刘喜不禁眼眶红了。
吃完饭的大哥看着我,“老爷们哭什么,没事了,以后咱哥俩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看着大哥信心满满的样子,刘喜也觉得开心,自己前世只有弟弟,从来都是照护别人,如今才晓得被大哥关心的感觉,便笑道:“能再来一碗吗?”
许是想到弟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大哥扯着嗓子道:“老板,再来一大碗。”
回家的摩托车上,大哥说要办个酒席热闹一下。刘喜连忙阻止,说道这事就别声张了,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知道我好了,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呢。哥哥为了这个家,没少的受委屈,他不能再花哥哥的钱了。
刘庆说道:“我不想让他们再嘲笑你了。”
“哥,咱过好自己就行,不用管他人。”
摩托车到了村口时,看到路上竟撒上了白石灰,阵阵哭声传来。
刘喜紧张道:“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