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蜿蜒曲梯间,
万千红丈堕凡尘,百转琵琶惊世人。
玉足如霜踏云来,仰头原来陨仙女。
绝色花魁身披艳丽诃子裙,犹抱琵琶半遮面。
脚踩飘落红丈,一舞惊艳四座。
女子媚态万千,极尽妖娆。
单论风情这方面,无人能望其项背。
表面是想讨客人欢心。
方谦却从她眼中看到了憎恶,发自内心憎恶。
“看来老鸨提醒过她别这么打扮。
她这么做看似是想讨好我,实际上是以进为退。
聪明的女人!”
老鸨看到女人这番衣饰妆容,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死丫头净知道跟我作对。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一曲作罢,少女躬腰行礼。
虽有琵琶做掩,但一对呼之欲出还是惹人眼馋。
这还不算完,女人还特意给方谦抛了个媚眼。
似是想告诉所有人,自己…来者不拒。
隐隐可见少女双颊泛出丝丝红晕,娇嫩欲滴。
清纯与妩媚共存,很难想象这么极具反差的气质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看得出来,她做出这番大胆勾人举动下了不少勇气。
“哼~”
枫傲橦和林雅儿纷纷扭过头去,对这种浪荡成性的女子嗤之以鼻。
方谦冷冷道,
“这就是怡红楼的花魁?”
老鸨连忙跑上前解释,
“公子,各位公子,她…她以前不这样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呵呵…”
未曾想方谦转而一笑,
“你这老不死的,怎么晓得本公子就好这一口。”
“啊嘞?”
场上无论是老鸨还是跟他一块来的枫傲橦和林雅儿都愣了。
“他…是我认识的方谦吗?”
“呃~”
方谦粗鲁的推开老鸨,用折扇顽皮地拍了她一下。
这让站在一旁的黎凰气愤不已,
“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调戏良家妇女!”
作为智商吸顶灯的她自然也看出女人是装的,也知道方谦这么做是想接近她搞清楚当时的真相。
可…她就是忍不了!
“死胖子,都是你惹的事。
这件事无论是不是阴谋,你都死定了!”
被黎凰这么盯着,方谦多少有些心虚。
或许是怕露出破绽,他索性一条道走到黑。
扛起妖娆女子急不可耐地往楼上跑。
老鸨跟在后面喊道,
“公子…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玩完再给,本公子又不跑!”
趴在方谦的肩上,少女脸上的浓妆淌花了一片。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随意踹开一个房门,方谦粗鲁地将女子丢在床上。
女子以为贞洁不保奋起反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黎凰也忍不了了。
明知道方谦不会跟那个女人发生什么,但女人的妒忌心还是驱使她跑上楼。
然跑到一半却被老鸨拦住,
“公子啊,我家女儿自小体弱多病,经不起二位公子轮番…”
黎凰直接掏出荷包,
“加钱!”
“公子,我们虽然身份低贱却还是有尊严的。”
“十倍…二十倍…”
在金钱无情打击下,老鸨极不情愿地让开来路。
可还没等她接过钱包,黎凰就已经上了楼,
“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先赊着,玩完再给。”
黎凰踹开房门,不久后传出阵阵娇喘。
声音之大,之剧烈,在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引得众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大堂里的枫傲橦和林雅儿尴尬地脚趾头直抠地,
“龌蹉!”
“男人都一个样!”
可楼上的真实情况却并不像她们想的那般…黎凰心平气和坐在桌前喝茶。
方谦则一边殷勤的帮她捏脚,一边不停的发出形同女子的娇喘声。
声音之神似就连少女都以为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娇羞难耐。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么超凡脱俗的口技。”
方谦嘴上停不下来,故以眼神传意,
“洒洒水啦,我会的东西可多的很呢。”
捏了一会儿,手酸的方谦想停下休息一会儿却被黎凰冷眼相待,
“让你停了吗,继续捏!
这就是你当着我的面调戏良家妇女的代价。”
从二人之间的气氛中,少女得知自己的小心思早被二人看穿。
擦去脸上浓妆,走到面前恭敬行了了个礼。
“二位公子,民女李诗诗这厢有礼了。”
方谦一边要模仿床围之声,一边要给黎凰捏脚抽不出身来询问情况,只得将这件事交给黎凰。
“看你气质端庄,眉间有浓浓的书卷气,想必不是这里的人。”
李诗诗解释,
“民女与弟随父搬迁至此,怎料半路遇上匪徒。
不仅盘缠被抢劫一空,父亲为护我与弟弟周全险遭不测。
为免父亲曝尸荒野,我自卖于此换棺椁一副,墓碑一座,纸钱几挂,以报父亲养育之恩。
我弟弟听闻消息,寻到此处,不曾想被老鸨关押起来…”
听闻少女凄惨身世,黎凰不禁潸然泪下。
“有女如此,父复何求。
我们此次暗访,是想向你打听消息。”
少女聪慧,一眼便看出,
“二位可是来查探城主公子死因真相?”
“嗯!你如何猜到?”
“我观二位公子仪表堂堂,并非溺于烟花酒色之徒。
来青楼不寻酒色,自是为了它事。
而近期发生在怡红楼的大事只有一件。”
黎凰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
既然你能猜到我们此行目的,想必对我们的身份也了然于胸。
只要你告诉我们当天发生了什么,我保证带你脱离这苦牢炼狱。”
听此,李诗诗连忙跪倒在地俯身叩拜,
“民女自卖于此,实为报父养育之恩,护佑之情,不敢奢求脱离此地,只求公子能救下我弟弟。
若不是老鸨以我弟弟的性命要挟,我也不可能隐瞒真相…”
经过李诗诗的一番解释,黎凰明白了她的忧虑并保证,
“我可以救你弟弟,但前提是你要说实话!”
“公子救命之恩,民女感激不尽。
民女如今蒲柳之身已染浊尘,不奢求以身相许,只求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恩人。”
黎凰瞪了跃跃欲试的方谦一眼,
“好啦好啦,你先起来。
报答不报答,暂且另说。
你先把事情原委给我们讲一遍。”
“好…那件事情发生的前一天的后半夜。
我趁所有人昏睡之际,潜入老鸨房中翻找钥匙欲私放弟弟离去。
未曾想却偶然撞见老鸨与一黑衣人密谋,欲要加害一位姓苏的公子。
那公子我也知道一二,是怡红楼的常客,又是玉山城众口皆碑的英雄。
我听闻此事想偷跑出去传信,不曾想被老鸨撞了个正着。
老鸨见我容貌绝佳,又精通琴瑟鼓音,定能使计划更为顺畅。
故以弟弟的性命要挟,逼我替下原本充当诱因那名女子。
就这样一场精心谋划的栽赃陷害就此展开。
苏公子与城主公子应是好友,这些日子时常结伴来怡红楼寻欢作乐。
初时并无异常,一曲作罢后院突起大火。
黑衣人趁所有人慌乱之间,发出暗器。
城主公子立时一命呜呼…而后的事,众位应该都听说了。”
“这件事果然是猎灵众的阴谋。
我们击破庄家大宅后,他们就把窝点转移到了这。”
黎凰挣开方谦手上束缚,
“别叫春了,刚才诗诗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咳咳咳…”
方谦依依不舍的替黎凰穿好鞋,将之带到一边,
“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还记得庄家大宅的罂粟吗?”
“怎么突然提起她?”
“她曾经说自己是被人从青楼救出来的。”
“莫不是!”
黎凰惊呼,而后连忙压低声音,
“这是他们的老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人…”
二人深深看了彼此一眼,不言而喻。
方谦坐回桌前。
李诗诗懂事地为其斟了一杯茶。
方谦问道,
“所以你想怎么办?”
黎凰配合着演戏,
“还能怎么办?这里既然是猎灵众临时据点,那就捣毁啊。”
相比于黎凰,方谦考虑的方面更全,
“第一,我们不知道老鸨把诗诗的弟弟关在了什么地方。
擅自行动,危及到她弟弟的性命怎么办?
二者,这里虽然是猎灵众窝点,但你也说了是临时的。
毕竟庄家大宅刚被我们捣毁没多久。
想来,那些娼妓还没来得及被他们洗脑同化。
一旦捣毁了这里,流亡的娼妓又该怎么办?
她们可以放弃尊严,但我们不能不真不把她们当人看。
怡红楼在的时候,可以保护她们一二。
这层保护伞一旦消失,她们就是被放进狼群的绵羊。”
李诗诗为方谦的仁慈心动容,
“恩公高义!”
“所以你想怎么办?
别跟我说把她们都带回家,就算是当侍从丫鬟我也绝不答应!”
“那你说怎么安置她们。”
“只要不接近你,她们爱去哪去哪。”
二人的对话间的气氛让聪慧的李诗诗猜到了什么,
“民女见识浅薄,竟不知公子竟是女儿身。”
“是不是女子暂时不提。”
黎凰现在最关心的是,
“你到底想把这里的女人安排到哪去?”
“嗯…”
思索一番后,方谦决定,
“把她们安排到成衣店如何?”
“成衣店?亏你想的出来,暂且不论这里面有多少会女工的。
就说你那么小个成衣店能装下多少人?”
“其实…我最近挣了不少钱。
开几家连锁店还是不成话下的。”
黎凰被方谦这一骚操作气的直跺脚,
“你!你挣的钱多半是我的。
用我的钱帮你金窝藏娇,亏你想的出来!”
“说那么难听干嘛,我这是引导失足少女再就业。
你不支持我也就算了,还打击我~”
见方谦面露不悦,黎凰也是放软了语气,
“好…好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一个月…一年…不…永远都不能往分店去!”
“行!”
二人商量过后,继而将目光放到李诗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