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受范围之内。
这么一句在承受范围之内让裴厉听出一种隐忍的感觉。
裴厉不知怎的,听见李溪年说这样的话心突然抽了一下,很疼,连带着手掌心。
为什么手心也会跟着一起痛呢?
为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又默默的放下。
“我让林少轩给你开点止疼药。”裴厉说。
就算是在承受范围之内也还是不要痛的好。
太耗费精神力的。
“好。”李溪年轻声回复,然后闭上了眼睛。
有点累,想要睡觉了。
裴厉刚要出去的时候李溪年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再观察一天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安心休息,我会给你的老师打电话请假的。”
“好。”李溪年又闭上了眼睛,他试图让自己忽略这些痛苦。
但是根本不能忽略,越要不去想就越痛。
看来有些痛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里上的。
裴厉本来是想要在病房陪着李溪年的,但是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了。
好像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就会很痛苦。
尽管两个人已经负距离了,但是裴厉知道李溪年仍然不习惯与自己近距离的相处。
虽然表现的很淡定。
但是一个人的微表情是不会骗人的,还有那一瞬间的僵硬。
他都能感觉的到。
他以为这些慢慢的都会适应的,但是这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就像脱敏治疗一样。
适应痛苦,听起来就很残忍。
裴厉在林少轩那里待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李溪年自己一个人。
于是又快步走回去了。
等他走到病房的时候李溪年正要下床,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裴厉不禁一愣。
裴厉怕他摔倒赶紧走过去扶着。
“怎么了?为什么下床?”
“想去卫生间。”李溪年诚实的说。
但是裴厉知道他害羞了,耳根已经红了,裴厉看着还挺可爱的,心里觉得很有趣。
但是这时候李溪年轻轻的挣脱他的怀抱,这样站着实在太累,更何况还是想要去卫生间呢!
裴厉马上意识到问题,然后顺势bao起了李溪年,推开卫生间的门放在了马桶的旁边。
李溪年看了裴厉一眼不管怎么样有人在旁边的时候就是很不舒服。
裴厉知道李溪年脸小,总是抹不开,于是走了出去,等声音结束的时候在进来将李溪年bao出去,并帮他洗手。
一根一根手指仔细的清洗,像对待一个珍宝一样。
李溪年的手是非常好看的,明明他的脸是很清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就非常的性感。
光是在**的时候抓着自己的手臂就能让自己缴械投降。
裴厉想的出神,此时他的脑袋里全部都是黄色废料,不知不觉就洗了很长时间的手。
“我的手很脏吗?”李溪年看着裴厉的眼睛说
“嗯?”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是觉得很脏就拿点酒精消消毒吧。”
这时候的裴厉才反应过来。
“没,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裴厉抽出纸巾帮李溪年擦了擦手,这才bao回病床。
李溪年重新回到病床上,刚刚这么一折腾还真的很累。
一条腿不好使还真的很耽误事。
天已经很黑了,李溪年觉得很饿,他本来没想说的,但是真的是太饿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裴厉,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吗?”
李溪年平时是很少叫裴厉的名字的,看来是真的饿了。
也是自己的疏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总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拿起手机紧急给李溪年订了晚餐。
没一会就送来了,都是一些清淡的餐食,李溪年本来吃的就很清淡。
李溪年虽然饿,但是也没有吃多少,身上很痛。
比小时候还痛,可能是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受过伤的原因吧。
李溪年觉自己有点忍受不了了。
突然胃部翻涌。
李溪年慌忙的捂住嘴。
裴厉看出他的不适马上轻轻拍他的后背。
李溪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裴厉bao他到卫生间,李溪年干呕了半天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因为生理原因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抹掉了眼泪。
再次回到病床上,李溪年也不说话了。
安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裴厉知道他难受,想着还是先给他的班主任打个电话再回来陪着他。
于是他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稍微离得远点打电话。
裴厉走到走廊的尽头,拿出手机,这电话还是李溪年给他的。
刚给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电话很快就接听了。
“孙老师?”裴厉率先开口。
“裴先生,你好。”
就是请个病假,裴厉就简单的说了。
“打电话是为了给李溪年请假,他生病了,先请一个月的。”
平时生病请假的同学也是有的,但是一般感冒的话因为现在时间也是很紧张都是在学校挺一挺就过去了。
孙老师记得在从开始带他们到现在,李溪年除了刚刚开学那会就没有请假过。
并且裴厉上来就要请一个月的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需要请那么长时间的假?”
之前的事孙老师就觉得很奇怪了,但是李溪年不说他也不好再问了。
但是现在这回应该不是小事了,说不定他的学生现在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所以这次一定要搞清楚。
“他骨折了。”裴厉不想多说什么,就说了最严重的事情。
“在哪家医院,明天我去看看。”孙老师没有多考虑就说出了这句话。
“你这话是不相信我?”
“只是单纯的关心我的学生而已。”
听见‘我的’这两个字裴厉不禁皱眉。
但还是说了具体的位置以及病房。
在挂断之前孙老师听见裴厉说了一句话。
“李溪年是我的。”
随后挂断电话。
裴厉的语气很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这句话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孙老师更加确定李溪年的处境一定是很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