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深启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的尾气,还好林羽洺没有紧靠车身,不然会被悄然的车速刮伤。
树影不断地朦胧倒退,路灯晃着人眼。
“你又发什么神经?”
这几天他黑脸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明明总是他惹自己在先,还摆着一张臭脸。
他们真的不适合结婚。
车内浑然的光线下,他笑得瘆人,林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侵入冰寒。
“我让你别跟他见面,你又见,还驳我脸面,我很生气。”
林落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半年了,竟然合不来,我们就离婚吧!对你对我都好。”
顾寒深猛然地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车子急刹刹地停在路侧。
一字一句咬着道:“离婚?你做梦。”
当初他使了手段得到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就知道结果如此,心中依旧很失落,“可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顾寒深皙白的长指怒燃地圈着方向盘,“我可以给你无尽的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但有些事情你必须顺着我来。”
他的要求不多,他只是想要她一直陪着自己,直到天荒地老,树木枯去,草长莺飞。
她只属于他,任何人也不能指染。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一个她爱的,爱她的男人足矣,自由自在。
他很会宠女人,是女人都会沦陷吧!可她···
林落笑着摇了摇头,“你给的这些我都不想要。”
顾寒深阴狠地锢着她的肩膀,菲薄的唇掀起一丝冷笑,“那你想要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
她的心沉入万丈深渊,可竟会生出一丝触痛,说谎到:“我才刚刚二十岁,青春大好年华,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喜欢被束缚。”
顾寒深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你管好你自己,记住你是一个结过婚的人。”
林落惊诧,有时觉得他很好说话,有时却无可理喻。
···
回到别墅,张嫂下了两碗面,林落吃的一滴不剩,如饿狼似的,宴会上发生了几件不愉快的事情,搞得她既没有吃也没有喝。
···
第二天,林落慌忙地掀被起床,还没有起来,就被一双大手压了下去,手臂搁在她的腰际。
眼睛半眯着,嗓音是还没睡醒的迷离暗哑:“上班上疯了吗?今天星期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夫人,再陪我睡一会儿。”
她是不是魔怔了,都记不清时间了。
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打开手机,八点半了。
闭眼睡了半个钟头都没有睡着,伸手拿开腰上的手臂。
顾寒深一向敏锐,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睡不着吗?”
“睡不着,肚子有点饿,想吃饭。”
浴袍松垮地套在他身上,领口处褶皱,揽过她的肩,在她额头处落下温柔的吻,“我陪你。”
她刚想说你要是没有睡好就继续睡,不用陪她?
就被凌空打横抱起,抬脚下床穿好鞋,向楼梯口走去。
步伐稳重,一步一个台阶,薄薄的微光打在他的侧脸,俊美如斯,如暗夜里的神祇向尘世缓然走去。
走到餐厅把她放到身侧的椅子上,饭菜都是刚刚端上来的,冒着腾腾的烟气,香气萦绕鼻间,林落嘴里不断的分泌着唾液。
赤脚放在椅撑上,手指握着筷子随心地夹着自己喜欢吃的。
顾寒深转身去而复返,手里拾着一双凉拖,弯腰放在她脚边,“穿鞋。”
拿筷子的手颤了颤,动脚穿好鞋,她想说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啊!因为她会愧疚。
“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我愿意才会去做。”
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会无动于衷。
顾寒深在她旁边坐下,拿起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自带贵气。
“吃完饭后,我想出去一趟。”
手指紧了紧筷子,不温不淡道:“嗯。”
···
医院病房,床上的女人正打着吊水,脸色红润了不少,腿打着石膏被白色的绷带吊起固定。
她淡笑着,“林小姐,是来看我的,还是?”
林落把张嫂煲的鸡汤放在桌上,她说她要出来,却没有告诉顾寒深要去哪?
“来看看你,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我希望宁小姐能快些好起来。”
这样她就不用替她当顾寒深的秘书,时时刻刻仿若被监视着。
宁诺何时不想,想快点回到公司,回到他身边,如此就能天天见到他,而不是天天躺在这没有人情味的医院。
宁诺望着她艳丽的脸,“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还得好久。”
低目凝着她,“你喜欢他,我没有猜错吧!"
宁诺心潮如海浪般汹涌,手指揪着白色的薄被,眼里是被拆穿的窘迫,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他又如何?”
她从小和顾寒深一起长大,他给了她这辈子永远够不到的东西,在她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候,帮她脱离苦海,第一眼就爱上的人,不知何时越来越遥不可及。
林落拧开保温饭盒,把小型餐桌架在床上,“好好调养,等你好了,我会帮你追他。”
林落看得出这个女孩很好很好,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宁诺哑然失色,随后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和他不合适,你考虑考虑。”
因为在遇到顾寒深之前,她就爱上别人了,他在W国,林落瞒得很好,顾寒深没有察觉。
每个人都有追寻爱情的权力,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