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司凝跟着陆言启流浪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小树林里停下了。
她有气无力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不远处比她状态更差的陆言启,心里愈发的烦躁。
本以为能逃出生天,谁能想到,逃出来后比在峡谷中过的更惨。
在那边至少还有吃的,现在跟他在一块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逃命。
早知道就不跑了。
幸好走地道的时候,她随手拿了一些物资,让她不至于饿死。
司凝歇了会儿,她抱着外套走到陆言启身边坐下,将外套放在地上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吃的。
“陆言启,你到底在把我往哪里带?这样下去咱俩都得死,你还不如把我放了,你就非得去找陆竟池吗?”
陆言启动作一顿,他盯着眼前的火堆,没有说话。
司凝换了个姿势,盘膝坐在地上,“陆言启,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什么仇大恨啊?”
“你说句话啊,我真的受不了你了!”司凝都夸抓狂了,她揪着自己的头发,低低的咆哮了一声。
“你不是都已经跑出来了。”陆言启忽然说话了。
司凝没好气地说,“你看看周围,我像是跑出来的样子吗?”
“你自己蠢也能怪我?”
司凝被他噎了下,“好好好,你既然要这样说,那你伤口再流血可别找我了。”
本来她以为陆言启真的能带她走出去,只要随便找到一个能打电话的地方,她基本上就安全了。
结果呢?
他带着自己穿梭在各种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别说打电话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司凝气愤地抓起地上的面包,撕开包装,狠狠地咬了一口。
陆言启靠着一棵树,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和那些手下走丢,现在失去了联系,那个山谷他现在不敢轻易回去,万一被陆竟池的人找到了,他连逃都没地方逃。
裴卿声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陆言启眉头蹙的更深了。
司凝推了他一下。
陆言启睁开眼,不耐烦地盯着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别想了,陆竟池死之前,我不可能放你走。”
司凝被他气笑了,“大哥,你要杀他自己去啊,和他硬刚啊,你绑架我干什么?实力不够人质来凑是吧?”
陆言启神色沉了沉。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啊?”司凝继续往他心里扎刀子,“斗不过人家就认输啊,抓人质算什么本事,就算你真的赢了,你赢的也不光彩是吧?”
“哎哟你还瞪我,你瞪我我就怕你吗?”
司凝嘴里滔滔不绝,越说陆言启的脸色就越难看,忽地,男人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
司凝愣了下,一抬头便看到他充斥着杀意的目光。
陆言启冷冷地开口,“如果不需要你这个人质,那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他手指掐着司凝的脖颈,司凝呼吸有些困难,她火气也上来了,忽地伸出手往他伤口戳去。
陆言启脸色猛然一变,他抽回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恶狠狠地瞪着司凝。
“你以为还是在山谷里呢?我还会怕你吗,你瞅瞅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老娘我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还敢掐我,真把你能耐的。”
司凝一边说,还不忘给他脑袋一巴掌。
这一巴掌拍在陆言启的头顶,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连疼都忘了。
他盯着司凝,眼神从震惊、错愕,再到愤怒,杀气,能清晰地看到每个眼神的变化。
司凝本身也有气,男人眼中的杀意对她来说,就跟拔了牙的老虎差不多,看着吓人,中看不中用。
这几天跟在他身边,没有人比司凝更清楚他的身体状况。
司凝成功刺激到了他,在这一瞬间,什么陆竟池,通通被他抛出九霄云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下一秒,陆言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一把抓住司凝的衣领,将她扑倒在地上。
司凝被他的爆发力惊了一下,随后他的手指再次缠上了司凝的脖颈,司凝刚要故技重施,但手还没伸出去,便被他钳住了。
司凝又伸出左手,又被他在半空中截住,将她两只手摁在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掐她的脖颈。
他下了死手,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掐她的脖颈。
旁边的火堆的火焰跳动,映照出男人如同恶魔般杀气凌冽的眼神,阴森可怖。
窒息感涌了上来,司凝本能地挣挣扎着。
她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不要命也要杀了她,简直是疯了。
司凝张着嘴,想说话,可出口的却是断断续续的音节。
这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接近死亡,她盯着陆言启森冷的目光,对他的形象在心里有些新的认知。
冷血又无情。
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她目光逐渐涣散,也渐渐停止了挣扎,近乎呆滞的目光落在陆言启脸上。
脑海里闪过父母的脸,可惜自己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
更想到了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要是被登上报纸新闻,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打个码。
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到后面渐渐已经无法思考了,只剩一片空白和混沌。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脖颈上的力道忽然一松。
陆言启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他无力地退回到地上坐下,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疲惫的闭上眼。
司凝猛地睁开眼,拼命的大口呼吸,呼吸太急,又拼命的咳了起来。
她蜷缩成一团,咳了半天,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
花了很长时间,司凝才缓过劲来,虽然很累,她还是摸到手旁的石头,紧紧的握在手里。
她死死盯着陆言启,胸腔里杀意在疯狂肆掠。
司凝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视线瞄到他染红的衣服上,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这次她不再手下留情,扬起手里的石头就要砸下去。
“你走吧。”
司凝动作一顿,手僵在半空,放下也不是,砸下去也不是。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