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微微一愣,陆竟池找她?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自己?
林征没给她问话的机会,在电话里一口气说完,“您吃完饭就赶紧去吧,不然陆董可能就会亲自来部门找您了。”
江澜听到这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还不等她细问,林征就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了?”温娴关切地问她。
江澜收起手机,勉强一笑:“没事,吃饭吧。”
温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个电话脸色就不对劲了,肯有事有事。
不过江澜不说,她也不会多问。
江澜快速吃完饭,将盘子放回回收箱,便去了陆竟池办公室。
她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就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她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男人的声音,“进。”
江澜推开门进去,看到陆竟池站在落地窗前,他双手揣兜,背对着江澜。
江澜顿了顿,抬脚朝他走去。
“你找我干什么?”
陆竟池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背对着光,江澜抬头想看清他的脸,但窗外的白光太过刺眼,刺的江澜睁不开眼。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江澜看。
江澜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
她一点点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你要是没事我就去上班了。”
江澜说完要走,忽然手腕一紧,她瞳孔一缩,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后背撞上了落地玻璃。
她蓦地抬头,这次她看见了陆竟池的脸,两人位置对调,他暴露在天光之下,一张脸白的好似在反光。
陆竟池微微俯身,一只手托起她的脸。
江澜目光闪了闪,心跳也跟着加速,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他的脸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亲上了。
江澜猛地抬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反扣在玻璃上。
“你干什么!”江澜有些动怒,他安分了这么多天,今天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陆竟池离她很近,两张唇几乎贴在了一起,但又没有完全亲上。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极具暧昧的姿势和距离,他没有再继续往前。
陆竟池终于说话了,他道:“怎么?现在裴卿声亲得,我亲不得?”
江澜愣住。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回想起在车里的事,若是保镖在外面看见了,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但好像也不算误会,因为他们就差那么一点,也就是她现在和陆竟池的距离就亲上了。
“不打算解释一下?”
江澜对上他冰凉的视线,忽然有些好笑,“解释什么?”
陆竟池眯了眯眼。
江澜道:“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以什么身份和你解释?”
“怎么没有关系?”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红本,放到江澜眼前,“这算没关系?”
江澜看到上面‘结婚证’三个刺眼的字,她倏地瞪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办的?”
“你猜?”
江澜挣脱他,躲过他手里的结婚证,翻开看了看,上面果然是两人的合照,下面的登记日期,就是昨天!
这合照似曾相识,似乎他们上一张结婚证,也是这张照片。
“我人都没去,你怎么拿到的?”
陆竟池从她手里拿回结婚证,淡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清楚,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
江澜死死盯着那本结婚证,手指缓缓收紧,怒气一点点在心中蔓延。
她忽然伸手抢回结婚证,抬手就要撕,陆竟池也不阻止她。
“撕吧,反正也用不上了。”
江澜手一僵,她也猛然想起来,离婚需要结婚证。
她捏着结婚证,几乎将那个本子捏皱成一团。
“陆竟池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澜气的将那个结婚证摔在他身上,“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那本结婚证从他的胸口掉下,落在地上,就横在两人中间。
陆竟池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淡然地看着江澜,低声道:“怎么会没有意思?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这还不够有意思?”
江澜的怒火在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如同跳梁小丑。
和幼颜一样。
江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离了吧。”
陆竟池笑了,就像听到了她在讲笑话。
江澜望着他的笑意,也觉得自己说了废话,若是真能离了,他就不会搞来这么一张结婚证。
她已经不想和陆竟池纠缠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但,又被陆竟池拉了回来,将她摁在玻璃上。
“你现在可以解释了,以我妻子的身份。”他抓住她的肩膀,让江澜动弹不得。
江澜挣扎两下之后,放弃了。
她盯着陆竟池,他眸光深邃,漆黑如墨,几乎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江澜才低低的开口,“这重要吗?”
“重要。”
江澜看他的眼神,染上了几分讥诮。
这是以前在她眼睛从不会出现的东西,她这双眼睛干净清澈,出现这种表情,就像白玉有了裂痕。
违和,又叫人讨厌。
江澜说:“你是要一个解释,还是想要个自欺欺人的理由?”
“陆竟池,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竟池平静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在他的极力隐忍下,很快又恢复了淡漠,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没关系,他这个人,本来就不该存在在世上,我已经放过他太多回了。”
他手指摩挲着江澜的下颚,柔声说着残忍的话,“现在,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江澜茫然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疯了?”
他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或许?”
江澜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这人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下毒手,又何况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外人?
江澜一把抓住他袖子,慌张地说道:“不要!”
“别杀他,求你了。”
陆竟池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那你以什么身份在向我求情?”
江澜目光闪烁,她下意识的垂眸,看向地上那本结婚证。
她无力的闭上眼,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好像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逃脱陆竟池的掌控。
她受够了这种牵线木偶的感觉!
陆竟池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很难回答吗?看来,他也不是那么重要。”
江澜也觉得这话讽刺。
如果她承认自己是陆竟池妻子的身份,就证明裴卿声在她心中的地位。
用这种办法逼她承认,这对陆竟池来说,不也是一种讽刺吗?